依着门的东方洺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酒,眼睛不知何时转向了门外,也不知那老头讲的她听见了几分,似乎讲的是别家故事,与她并无关联。
东方洺摇了摇头灌了一口酒,不想理会这台下的一切,出了店,走上了街道,
隐约还听到掌柜的语重心长的交代“客官,注意时间啊,宵禁抓的严”
东方洺往后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这太阳才刚落,早着呢。这台下的某人却是比这被嘱咐人更在意几分,或许注意的不是话,而是人。
东方洺前脚走出店门没多长时间,这位公子哥便放下了手中摇晃半天的折扇,看了一眼这泡好没多久的早茶,可惜了。毫不带犹豫的起身出了店门。
房顶上蹲着放哨的绪风在他主子出门的前一秒跳到了他主子的面前。遭到了他主子的无情拒绝。
绪风双手环胸,不大高兴的看着他主子离去的身影,吩咐了几个暗卫后面跟着。这可不算我去,绪风双手一摊,这让我也很为难啊!
这边的东方洺不急不缓的走在吊桥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好生热闹。上一次来华京是还是前年皇祖母过寿之时,这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哎,姑娘小心”
东风洺迎面被一孩童撞了满怀。不由闷哼一声,这孩子石头做的,力气这么大。
“啪嗒”
一个没拿稳,东方洺看着自己酒壶的尸体,一脸懵的愣了几秒。
好家伙,几年不在华京,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你姑奶奶地盘上撒野,撸起袖子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撞掉你姑奶奶我的酒!撞了我不打紧,这酒是可以浪费的吗?啊?
没成想,还没等她出手,一黑衣女子长剑径直拦想那还孩儿的腰腹,蒙一收力,那孩子直直被甩上天又落下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把东西拿来”那黑衣女子对着那摔在地上的孩儿很怼,脚还踩在那孩子的肚子上。
没见那孩子答话,脚上使力了几分。
一旁的人指指点点,也不见有谁上去问清事情的原委。
那孩子经此一槽,口吐献血,止不住的留,双手死扣着那女子的靴子,试图减少重量。
东方洺倒不是个大慈大悲之人,对这孩子没兴趣,抢了别人的东西,被人发现,没本事儿跑,被人抓了个现行是自己活该,只是这女子的剑,克度人?
羽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华京?
“元娘子,莫要再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一女子众星捧月的从人群中走来,穿的花里胡哨,虽是中原女子的装扮,也遮掩不住身上那股子克度人的“骚气”,哦,对不起,“妖娆,多姿”。
那女子面容尚好,一双桃花眼不知祸害了几家的公子,婀娜多姿的走到那位元娘子身旁,挽过她的胳膊,娇滴滴的开口“元娘子,就为了一块玉佩何需大动干戈,不值当。”
东方洺退到人群中看着女子又松开了环住元娘子的手,往前走了几步,背对元娘子,一改娇柔之态,眼中闪过一丝凶意,“杀了便是。”
本来见那剑像是克度一族的剑,当年有幸一睹,只是猜测。这会儿便是确定了,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克度的女子会穿的如此清爽在这街上走动,外加那隔着三十米都能闻到的香粉味儿。
手起刀落之时,东方洺随手拿了旁边小摊子上的竹笛挡下了元娘子挥过来的剑刃。
东方洺也是觉得晦气,这青天之下当街持剑伤人,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皇亲国戚,不管着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迅速从元娘子剑下拉出了那黑不拉几的孩子,行前一步,挡在孩子面前。抬头看那女子,轻喝:
“这孩子纵然万般不是,天子脚下,犯了错,打了骂了便也罢了,当街出言不逊扬言要杀了这孩子,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那女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过身,向前走了几步,脂粉味儿呛得东方洺不太想说话。上下打量着东方洺。似要将东方洺看穿,仰起头,像一只准备战斗的老母鸡,操着一口娇滴滴的声音
“贱民一条,犯了事儿,你以为有谁会站出来为他鸣个不平。你莫非是想指望那群乞丐替他赔个不是?”
女子恶狠狠地瞥了一眼那被打的不行的孩子,吓得那孩子直往东方洺身后藏,东方洺往左错了一点,将那孩子档的严严实实。
那女子见东方洺是诚心想护着那孩子,一甩衣袖
“呵,笑话!”
“笑话不笑话,在下不知道,只是这位娘子看着穿着也不是寻常人家,闹事行凶,闹大了可不好看,这儿毕竟是华京。”
都准备好打架的东方洺把袖箭又藏了回去,这可不就是跟了她一路的顾潇。东方洺瞥了他一眼,两人刚好对上眼,东方洺连忙侧过眼。
这话一说出口,还打什么啊!这就是他们的不是了,她闭着眼都知道,这货的下一句是:这是华京不是克度城。
那女子到是表情不太正常,说句话而已,能有什么杀伤力,想来是有什么人限制了她的作为。看了一眼这街上的人群,好像是听信了那顾潇话一般,不准备再追究。
东方洺盯着那女人,这克度国的女子以美貌出名,善与蛊惑人心,传闻克度城的女子媚术了得。
东方洺在北境不太觉得美艳有何用,只知道,这越是娇艳的玫瑰,越是带刺。
“那奴家便卖这位郎君一个面子”半蹲行了个礼。
下一秒东方洺就抽出了方前元娘的剑挡了这女子直袭藏在她身后的孩子的银针。
定眼一看,好家伙,还淬了毒“姑娘可真是面次心软啊!受教了。”东方洺颔首示礼,明里暗里讽刺她心狠手辣。
“哼”
那女子甩袖而去,怕是脸色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是见了那女子途径顾潇所在之地时,停留了几秒。
而后扬长而去,身后的一群涂了不知什么味儿胭脂的一群女子跟着浩浩荡荡的离去。
围观的百姓没了乐子可寻,一窝蜂散开。没做停留。
倒是那元娘直直看着东方洺,看得她不太舒服
“干嘛?”
元娘不耐烦的蹦出一个字儿
“剑”
手上还提着刚抢来的剑,递给元娘“好剑”
元娘抬头看了一眼东方洺,东方洺笑了笑,未做辩解,做了个请的姿势。
元娘便拿了剑,朝着那群香粉精离去的地方跑去。
东方洺在后边望着元娘离去的身影,也不如说是那剑的影子,喃喃道“南明剑!”
“确实是好剑!”
东方洺眉头一皱,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的顾潇。什么时候来的,没理由不发现啊。
“你来干什么”
顾潇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东方洺眉头皱的更深了。用脚踹了踹不省人事的孩子,没见有动静,夺了顾潇的扇子甩在那孩子身上,“没死就快点儿滚起来,要死换个地儿死,别在这儿碍事儿。”
这下轮到顾潇皱眉了,这跟我拿的剧本不太一样啊。不是说这洺水郡主,最为和善,菩萨心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
这虽说也是救了,这流程不太对吧。“你不是来救人的吗?”
呵,有趣的紧,东方洺是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我们很熟吗,凑过来叽叽喳喳“不是,挡我路了,我烦心的很,想打架,不行吗?”
顾潇宛然一笑“自然是行的。”
顾潇拦住了要走的东方洺“你救了他,也开罪了刚才那伙人,你不带他走,你不打紧,若是那伙人回来寻仇,那他必然是个死。”
东方洺此顾潇矮上些许,仰头看着他“你家开流民所的,还是很南山普济观那老头一样不嫌事儿大,我救他一次,没有下一次,活的了是他的命数,活不了,是自己的活该。偷盗本就犯法,但罪不至死。”
“那我们就该活活饿死吗?”从地下传来那孩子低沉的声音,沙哑的不像个孩子。
东方洺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孩子,道“命是你自己的,没路便自己找活路。跟我较个什么劲儿。”东方洺轻笑,这样的人,这世道上多了去了,怨天怨地,觉得这世道不公。
果然东方洺便听见了下一句“这世道待人不公,你们这群人都一个样,怎会理解我们的苦楚。”
东方洺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顾潇,轻挑眉,似在说:看见了吗,人家可不想感谢你。
起身,随手扔了一块玉佩到那孩子身上,“这天道纵然不公,也要有路可寻,怎么个不公法儿你都不明,抱怨个什么劲儿。你得活费下去,再去找不公,找你所谓的天道。”
顾潇在身后“啧啧”
东方洺也不知他啧个什么劲儿,扭头就走。
那身后躺在地上的少年,愤怒的眼神仿佛要盯穿东方洺,又死死握住那块玉佩。
顾潇沉了脸色,面向那孩子“她说的对,没路找路,只会抱怨,无济于事。”
“这玉佩可是好东西!”
说罢回头跟上了东方洺离去的步伐。
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少年,眼中留下血泪,低沉的声音发出呜咽。芸芸众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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