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那地牢里出来,又带了几件珠宝首饰掩人耳目,这才出了金玉阁。
外面阳光正好,竟是已经快到午膳的时候了,我竟在那地牢里待了这么久。
本想打道回府,谁成想刚刚上了马车便闻到一股子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我没用早膳,这会正饿着,这香味来的正是时候,引得我食指大动。
撩开帘子一看,原来是清欢楼的烤鸭出炉了。
清欢楼是王都最大的酒楼,至今还不知道是谁的产业,但这幕后老板肯定不简单,说不准就是宫里那位呢。
纵然这清欢楼不简单,可依然掩盖不了我对它家烤鸭的喜爱,我云游了一年,倒是很想念他家的烤鸭,当即就决定午膳便在这用了。
清欢楼菜肴的味道好,价格也贵,寻常官员都来不起,来的人大都非富即贵,因而这里的小二不比别处,个个都是相貌端正,衣着也很讲究,礼仪更是无可挑剔。
我才刚刚进去,便有人迎了上来,尊重又礼貌的微笑叫人看了便心里舒坦。
“这位客官,可有预订?”
我摇摇头,什么时候还有预订这个说法了?
那小二微笑继续道“不过客官今日来的巧,小店正好还有一间包间,这便引客官过去?”
我点点头“有劳了。”
这清欢楼的包间不大但也绝对不小,隔了两间,一大一小,大的自然是做吃饭用,小的则是有卧榻,可以稍适休息,也可以,咳…
小二服务极其周到耐心,我每指一样菜他都能把这道菜的味道与用料说得清清楚楚。
烤鸭是肯定要的,余下的倒是随意,我目光落在菜单最后一列上,我记起朗月似乎很是喜欢这里的玉兰糕?
我命人去叫朗月过来,自己则去了一旁的隔间休息。
他来得很快,我刚躺下没一会便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许是从前行军打仗留下的习惯,我记得身边人的脚步声,毕竟在战场上,大晚上睡觉时被刺杀也是常有的事。
朗月早料到她会在隔间,一推门进去果然看到她人躺在那小塌上,墨发铺了半张床,这会正撑着头看他。
女子换下繁杂的宫装,少了几分威仪,却添了几分娇媚,风情更甚。
她这般望着自己倒像是哪家的姑娘约着情郎出来幽会。
朗月心中一动,恍惚间竟是被她这姿容摄了一瞬。
很快回过神来,面上依旧云淡风轻,走过去,将人从榻上扶起来靠到自己怀里,问“不是吃饭,怎么睡了?”
我倚在他怀里,又动了动,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半掩着口道“昨夜没睡好,本打算小寐一会,谁知道你来得这么快。”
“难得你叫我出来,自是得快些。”
“别说得我好像不让你出来似的…”他一缕墨发落到我眼前,我伸出手指勾住,慢慢地绞着,嘴里继续道“我还是叫你出来过好几次的好吧?”
我觉得我是个很开明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当然仅限于王都内,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去见外人,尤其是女子,更加不行。
“唔,”他想了一会,点头赞同道“确实还是有好几回的。”
我也曾经效仿过那些话本子和文人墨客的风花雪月,领着他游过湖,赏过春,踏过青的。
我抬头却正好对上他一双漆黑明亮的剪水瞳,我从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一愣,感觉心口一悸,鬼使神差地伸手将他的头按下来,温软的唇贴上来,我闭上了眼睛。
我第一次这样清楚地从他人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没有恐惧,没有厌恶,没有不屑,没有算计,那样清澈明亮,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在心上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
我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清欢楼的小二果真是受到了良好的训练,进来上菜目不斜视的,一眼都没有往这边看过。
我心情莫名地好起来,用膳途中学着那些话本子里给他夹了好几次菜,还十分认真的帮他挑了鱼刺,他每每笑着吃下我夹给他的菜我的心情便好上一分,一顿饭吃下来我的心情无比愉悦。
我心情大好,便有了去打探一下招财赌坊这位幕后老板的心思。
赌坊无论何时似乎都是热闹非凡的。
叫好声,叹息声,押大押小的呼号声,不绝于耳。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我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便左看看右瞧瞧的。
这赌坊中的女人不在少数,但像我这样还带着一个好看的不似凡人的男人的女人就太少了,不,应该说是绝对没有。
不久我就吸引了赌坊伙计的注意力。
他走到我的跟前来,谄媚笑道“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吧,可要小的跟您介绍下规矩?”
他说的规矩无非就是有哪些花样,怎么玩,怎么下注。
我听了个大概,找了个赌桌,从储物戒里摸出几张银票,便要上桌。
我银票还没拍到桌子上就被朗月一把拉住了。
他附在我耳边轻声道“赌坊中的骰子向来是特制的,庄家要摇出多少便是多少。”
我轻轻点点头,看来他这是猜出来我的用意了。
这赌坊中有专门雇佣的高手,就是防着有人用灵力作祟,因而我想用灵力作弊赢钱这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在骰子上做了手脚,那这样也没有赢大钱的可能性。
我思索了一阵。
最后蛮不讲理,仗势欺人,撒泼打滚地把庄家赶了下去,自己做了庄。并且还邀请了赌坊的庄家与我作赌,至于赌注自然是越大越好。
不少人凑到这边来看热闹。
虽然不能用灵力,但我这耳力与常年习武磨出来的控制力道的技巧可不是盖的。
输了两局之后便摸到了门路,一连赢了十把,赚了五十万两,才有我亏空的一半,我深觉不值。
我扔了骰子不玩了,领着朗月便要离开,在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总算是来了。
实际上要是今日不来我是打算日日来赌坊赌钱的,就算那老板死活不见我,我好歹也要把我的亏空给补回来吧。
不过看这模样我似乎不用来第二回了。
那伙计引着我上了二楼,到了一扇极为朴素简单的木门前。
门口守着两个青年人,修为具是不俗。
我们正要进去,他们却伸手把朗月拦下了。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看向那二人。
那伙计上来打圆场道“我们老板不喜见外人,小姐进去便可,这位公子不如跟小人到隔壁去喝杯茶,休息片刻?”
我张嘴就要拒绝,自己的人还是放在身边叫人安心些。
朗月却抢先一步应了声,跟着那人便去了隔壁。
我只好自己进去。
别看外边简单,里边的陈设却是处处都有讲究的,放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顶好的,几盆奇花异草自不必说,墙上的画一看就是名家真迹,桌椅也具是紫檀木,桌上的茗茶飘着的香气我在门口就闻见了。
一个年轻男子,侧着身子,正执着那青玉的茶壶倒着茶。
我看清了他的面容,默默退后几步,打算出去。
“皇姑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他的声音从容而低沉。
我只好走上前坐在了他对面。
说真的,要是知道这赌坊是他的产业我真是死也不会进来。
坐在我对面的正是当今大皇子,太子排行老二,与这位大哥一向是不对付,大皇子是皇后过继来的,对皇位也是虎视眈眈,偏生太子性情有些懦弱了,明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还是叫大皇子的势力一天天壮大起来。
我实在是不想参与这夺嫡之争,向来是能跑多远跑多远,却不想今日还是给我撞上了。
我长叹一口气,难道这就是命?
我帮了当今夺嫡,如今又要来帮他儿子?
但是帮谁当今也没给我个准信,估摸着两个都还在考察期,我觉得我还是安分点好。
我思绪万千,早在脑中上演了无数种可能性,对面传来一声轻咳,我蓦然回神。
大皇子笑得温柔无害“皇姑今日怎么有兴趣来赌坊?”
我沉默一瞬“本宫说突然手痒你信吗?”
大皇子诚实且真挚地摇头。
我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他,严肃认真道“明人不说暗话,你抢我银子做甚?!”
我还要这些银子养男…不是,养家糊口呢
大皇子一口茶喷出来。
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
他轻咳几声,优雅地摸出帕子拭了拭嘴角,“皇姑还真是…直爽,不知父皇是否知道金玉阁是皇姑的产业?”
我诚实地摇摇头,废话,要是他知道了还了得。
金玉阁不仅赚得银子多,打听起消息来也是一把好手,实际上除了金玉阁我还有其他产业,若是被他顺藤摸瓜一连串地拔出来我就麻烦了。
“所以…”大皇子嘴角露出一抹笑,伸出根手指慢慢磨着杯沿,“皇姑不如与我合作?我帮皇姑保守秘密,皇姑手里的情报,分我三成,如何?”
胃口挺大,三成情报,抵得上好几百万银子了。
我沉默,他又接着说“当然,作为回报,皇姑的银子我原数奉还,今后也再不会插手金玉阁事务,如何?”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二位皇子互相争斗,于我倒是没有什么干系,他能不继续探查我的事情便省了我许多麻烦。
于是我欣然应允。
大皇子恭敬地将我请了出去。
朗月站在门口。我领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招财赌坊。
我忽的记起清欢楼旁边似乎有家进宝钱庄?
去你的,招财进宝,这是谁起的名字?
作者君:我骂我自己,起名废在此,各位有什么好名字欢迎私聊,各种药材啊灵兽啊,仙器啊,丹药啊。救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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