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冷不丁后面传来一声“你要出去?”
我无奈回头,“醒了?”他什么时候醒的,我竟一点知觉都没有,看来我是安逸日子过长了,警惕性下降了许多。
朗月看眼前的人不说话,爬起来便打算给她更衣。谁知他一动,床前的女子便出声了“哎,你别动。”
他如今这一起身,被褥滑下,便露出衣裳半解的模样来,那细腻的肌肤上还有点点红痕。
我看他一眼,“你不必起了。”
朗月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伸手扣了自己衣裳,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怎么?害羞了?昨夜你可不是这般反应?”竟是说不出的撩人。
我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他还是走过来帮我更衣,“你难得起这么早。”
我歪歪头道“这次回来,确实是还有些别的事。”
他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便是我喜欢他的另一个地方了,他知道分寸,知道适可而止,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我换了身湖蓝色的常服,腰间悬了枚压裙角的玉佩,随意挽了个发鬓,簪了支金镶玉坠珠的簪子,便出门了。
我实际上不是很喜欢那些繁复的衣物,可奈何皇家的衣物向来以繁复华丽为上,品阶越高越是华美繁复,实在叫人别扭。
宽敞华丽的马车引来了街上不少人的注目,尤其是那拉车的两匹通体雪白的神龙驹,更是获得了极高的回头率。神龙驹之所以明为神龙,就是因为这马不止日行千里,更是能够踏空飞行,速度比起不少飞行灵兽有过之而无不及。此种灵兽警惕性极高,加之其速度快又能飞行因此捕捉驯化难度极大,也不知这马车中是谁,竟能用两匹神龙驹拉车。
马车到金玉阁前便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蓝裙女子,简单的衣着却掩不住天生丽质,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然而金玉阁里的人们却没有心思欣赏美人,反倒是个个脸色煞白,接二连三地迫不及待地退了出去,仿佛这美人会吃人似的。
店小二默默退了下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从二楼楼梯上缓缓而下,清丽的五官,秀气的小脸,还有通身那温柔可亲的气质,任你是再难以靠近的人都对她生不出戒备来。
“帝姬,请吧。”她声音温柔而软糯,听了便叫人心里舒坦。
我随着她走,进了二层专门的包间,她却是开了个暗门,我们走进去,一个传送阵在黑暗的房间里泛着幽蓝的光。
传送阵的另一边,是一处地下牢房,一进来便是一股子腐朽的木味和血液的腥臭味,似乎还有汗臭味,几种味道交织,实在是恶心人。
过道中间早摆好了一张方桌与两把椅子,那方桌上还有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旁边还有盘糕点。两把椅子后面各站着一个威武高大的男子。
我转头看她一眼,这种环境,明显不是喝茶吃糕的时候啊。
我坐到椅子上,问“就这些?”
身后的玉沙点点头“目前查到的,就是这些。”
过道中间跪着的一群人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血汗交织,绕是如此也依旧能看出他们身上衣物的华贵。他们个个蓬头垢面,瑟缩着身子,头也不敢抬。
只有一个与众不同。
这人名叫王富,是今年刚提上来当掌柜的,他上任时烛龙恰好出去云游了,因此这个人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帝姬,他们的幕后老板。
没成想此次竟然见到了,虽说这个地方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依然不损这位帝姬的风华,王富出身贫贱,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当时就看呆了,一时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忘记了,只想着美人如厮,若是能春风一度,也不枉此生了。
我对这种眼神熟悉得很,自从我十四岁之后,这样的眼神便经常落在我身上,我不是很清楚它的含义,但却本能的觉得恶心和不爽,于是我伸出食指朝他一指,道“挖了他的眼睛罢。”
我身后的青年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我顺手从储物戒里摸出个木盒子扔给他。
王富真是死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突然要被挖眼睛了,顿时吓得大汗淋漓,连连磕头求饶,可对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那青年已经走到自己跟前,山一样的身躯,带着无边的压迫。
“啊啊啊啊啊!”惨烈的尖叫几乎穿透了地牢,震的我耳膜嗡嗡作响。
木盒子递到眼前,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眼珠,还带着淋漓的鲜血,我伸手合上盒子,放到一旁的桌上,道“拿去下面传看一下,以儆效尤。”
“嗯”玉沙轻轻点头,而后慢慢押了口茶。
我看着地上捂着眼睛满地打滚的人,他叫的那样凄惨,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他这么继续痛苦下去的好,遂道“拉下去喂了赤焰兽吧。”那是我拿来看门的灵兽,如今正守在这座地牢的门口,它原先是狼,变异后还留有些狼的特性,最是喜爱鲜血,尤爱人血,喂它刚好。
那群跪着的人身子越发颤抖起来,更是目不斜视,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
地牢门口传来几声凶兽的怒嚎,接着便没了声响。
我屈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木制的扶手,问“诸位为我做事以来,我待诸位应当是不薄吧?那不知,诸位因何要背叛我?”
一群人低着头,瑟瑟发抖,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怎么?”我挑眉“没人来同我解释一下这一百万两的亏空是哪里来的吗?”我顿了顿,继续道“或者,你怀疑哪些人,也可以说说?”
一片寂静。
“没人说么?”我轻叹一口气,招招手“全杀了吧。”
“等,等一下,”终于有人吭声了,“属下,属下知道刘利掌柜最近不知道怎么多出了不少银子,添了好几处房产…”
他鼓着勇气说完,惴惴不安地看着我。
我唔了一声点点头道“不错,给他些银子,放他走吧。”
“谢主子,谢主子”那人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飞快地跑了。他要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带着老婆孩子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其他人见着有这么一个先例,当即争先恐后地开口,这个纳了几个妾,那个又添了好几处房产,谁又日日去逛青楼,谁谁又天天去赌博,总之数出不少人来,被他们提到次数最多的人此刻跪在地上,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抬手,牢里一下安静下来,我看向那个被指责最多的人,沉声道“说说吧,赌博,青楼,房产,你哪里来这么多钱?”
他跪在地上,大汗淋漓“属下,属下……”
他支支吾吾半天,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我再没有耐心了,拿出一粒绿色丹药,“给他服下去,”
此丹名为散魂丹,顾名思义,会让人失去自主意识,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实在是审问必备之良品,可惜很难炼,我这里也只有五颗。
丹药入口即化,生效极快,半柱香不到,他的眼神已经迷茫起来。
我开口道“与你接线的是什么人?”
他摇摇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术挡住了,他说他叫阿大,长得瘦瘦高高的,声音低沉。”
“你们什么时候,在哪儿碰头。”
他又摇摇头“都是他联系我的,时间地点都是他定的。”
“他怎么联系你?”
“只要招财赌坊门口站了一胖一瘦两个伙计,我进去就会有人给我张小纸条,我就知道什么时候去哪里找他了。”
我点点头,招财赌坊啊,这是谁的产业呢?
“派人假扮他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幕后之人钓出来。”我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至于这些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那人服了散魂丹,识海已毁,活不了多久了,至于剩下的几人,既然来了这,那定然是做了错事的,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至于怎么罚,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了,玉沙才是这方面的好手,至少在商业方面,她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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