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喝成这样了?”裴晏进来时,喻希声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在他印象里,这些年已经很少见她如此放纵的样子了。自从五年前剿灭阿喀曼的任务之后,喻希声仿佛在一夜之间收敛了满身锐气,性子也越来越沉稳,这却让裴晏感到心疼。西境的事这五年来一直是她的心结,如今恐怕又要加重了。
裴晏虽不是裴执的亲骨肉,却也是他手把手教大的,从某些角度来看,他们是一类人。不管有无隐情,就当时的情形来看,剿灭阿喀曼部是各方利益都能达到最大化的选择,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况且即使他们不主动出击,阿喀曼也终有一日会为了资源和其他人争斗不休,都要负自身因果而已。他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喻希声会对他们的陨灭自责至此,在他看来,这只是成王败寇罢了。他共情不了,也不好安慰,能做的只是像五年前那样,陪着她发泄,然后慢慢疏解吧。
裴晏将喻希声打横抱进屋内,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轻柔地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如玉的手指整理好她额前的碎发,顺势游走过酡红的脸颊,染上细细麻麻的热气。裴晏坐在床边盯了喻希声容颜许久,才轻轻在她耳畔落下一句:
“好眠,声声。”
而今夜,注定有人难以入睡。谢瑾坐在院子里,白日因对局而汗湿的背部如今透出阵阵寒意。他的左手握拳,青筋爆出,指节捏得嘎吱作响,却又能控制住右手的力度,冷静地拈着悬而未落的棋子,凝神思考。
魔骨是魔域历代王室所传承的血脉秘宝,谁能得此血脉,便能成为魔域的君王。那一代,魔骨选中了谢瑾,长在他的体内。虽说如此,其实魔骨也能寄身于灵力强盛的宿主体内,即使它天生邪性,若宿主道心坚定,修为强悍,自然能收伏魔骨,为其所用。
谢瑾以为,裴执抢它,是想要吸收魔骨增长修为,应对飞升的天劫,也猜测是他真的想销毁魔骨,趁机削弱魔域的实力,壮大仙门百家。什么原因都想过,却没料到他竟然把魔骨放在了一个捡来的徒弟身上,还养了她十几年。
谢瑾琢磨了裴执近十年,清楚那绝非一个会花心力在无用之事上的人,因此,这里面有太多疑点了。
不光如此,既然魔骨还留着,他也要想方设法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才行,不然这身体……
面前的棋局是他和裴执白日里未完成的残局,他执黑,裴执执白,乍一看,白子局势大好,胜券在握。裴执的棋就和他的人一样,从第一手开始便袒露杀机,满腹试探,明枪暗箭一齐上阵,快速攻破对手的心防,把人逼入死穴,气势汹汹却也容易忽视掉那些散落的弱点。
谢瑾的人生一大半都在刀尖上舔血,他的脾性也早就被无止境的仇恨磨平了,纵然这个屠他满门的凶手之一就坐在他面前,他也能做到不动声色,让裴执一点点放下对他的戒备,然后伺机而动。
这盘棋是谢瑾用他的全部做的豪赌,他绝对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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