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消愁,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癖好之一,身为玄元新一代的牌面,她的形象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门派的形象。
平日里喻希声都会规范自身言行,恪守门规,尽量压制自己的私欲,故而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爱酒如命。
裴晏师兄算是一个,有时候他得来的好酒也会和自己分享,甚至连喻希声第一次接触到酒,也是因为裴晏。
小时候的他们并不算对付,严谨一点应该是喻希声单方面对这个处处强过她的师兄有些敌意,老喜欢找裴晏切磋,还会偷偷模仿他的一招一式。
裴晏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这个小他三岁的师妹只是想用超过他的方式证明自己,向裴执争宠而已。他不在乎这些幼稚的举动,不过偶尔,也会拿她给自己枯燥的修炼生活逗趣。
有一次裴晏练习御剑,喻希声也要跟着学,地基都没打稳就要抢着比他更快、更好。他见状心血来潮,偷偷在背后施法,谁知那剑刚一升起来,离地面还不足五尺的距离,小孩就已经吓到腿软,抱着剑身哇哇叫。
裴晏十四、五岁时已经能独当一面。裴执开始让他处理一些门派事物,已然有放权的趋势。这对那些对掌门之位虎视眈眈的人来说绝不是个好苗头,而同级的弟子虽然大多数服他,但也有些人时时刻刻盯着他,生怕挑不出刺来。总之那几年裴晏受到的针对怕是比以前的加起来再乘个倍数都要多。
久而久之,很多之前跟他关系好的人都默默疏远了,裴晏觉得正常,他们之间的交往是依靠利益来维系,无利可图自然转移赌注,归根结底是他自己还不够强而已。
这里头估计也有裴执刻意纵容的成分存在,大抵是对他的考验,若是连这些都处理不好,那就更别说管理整个门派了。
让裴晏没想到的,反而是这个一直跟自己比较,有些争强好斗的小师妹,竟然愿意维护自己,甚至有好几次不惜违反门规,私自把那些胡乱造谣的人拉去后山暴揍了一顿。虽然方式简单粗暴到令人发指,但他享受这样的温情,反正出事了有他兜着,也不怕什么。
裴晏十六岁的生辰是在荒郊野岭度过的。那天他带队完成任务,途中遇到意图不轨的狼妖群,为了不耽误进度,顾全大局,顺便检测自己的修为,裴晏让人领着队伍先走,他自行殿后。
皎洁的月亮照在他沁满汗水的脸上,裴晏借着光,熟练地给腹部的伤口上完药、包扎好后,靠着树干满意地笑了。
这次猎杀收获的成长比预想的还要多,这就够了,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天一亮,休整好后赶上他们便可,却不成想,喻希声会折返来找他。
骨架子连衣服都撑不起来的小不点硬是逆着众人跑了回来,裴晏想,她期间肯定摔了好几次,脸上、头发上、身上全都是泥。他头一次不顾洁癖,弯下腰,想帮小孩擦干净脸蛋,指尖却意外摸到了湿润。
哭了?
裴晏罕见地在这一刻生出了慌乱,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够,只好将人轻轻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丢脸,停下了抽抽噎噎的声音,又嫌哭得实在太丑,不甘不愿地在他胸口蹭了一把,才钻出来。裴晏望着衣服上的一大滩水渍,有点好笑,但看着喻希声的目光里溢满了光。
“怎么突然跑回来,不怕遇到危险吗?”裴晏故意板起脸,吓道。
“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来帮帮你。”喻希声本就不想让师兄一个人留下来面对那么危险的事情,听那些人说,满月的狼妖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打一只都费劲,别说一群了。虽然她相信裴晏的实力,但是一想到有那个可能,她就止不住地害怕,根本没考虑那么多,凭着本能就冲过来了。
“别看比你们都小,我很厉害的。”喻希声绝不会承认自己当时其实一点底都没有,嘴硬地掏出各种各样的符咒和法器。
“是是,声声最棒了。”裴晏静静地看着她掏东西的动作,也不打断,时不时还附和几句,哄得喻希声心花怒放,也没注意称呼的转变,一个没刹住就掏出了锦囊底部一只针线乱七八糟的护身符,刚想放回去就被裴晏夺过,高高举起来端详,让她抢都抢不走。
等看清了那上面绣的笨拙的自己的名字时,裴晏呆住,然后心一下子软成了棉花,仔细摩挲着布料上还未来得及拆下的线头,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
“为什么想给我绣这个?”
喻希声见惊喜都已暴露,索性自暴自弃道:“以前听你提起过家人送的长命锁后来找不到了,这个物件若不是亲人所赠恐意义不大,我寻思着弄一个可以替代的,看来看去就平安符简单,所以花了点时间随便做了一下,你不喜欢就算了。”
怎么会不喜欢,他只是从未想过自己随口一说的话能被一个人记住,并放在心里。裴晏想马上打开它,却被人拦住。
喻希声快尴尬地不敢看他了,低着头结结巴巴:“等我走了你再看。”
这个平安符是她物色了好久才决定下来的,一直以来,裴晏都走在师门的最前面,护着他们所有人,她也希望,能有人护在他前面,让他知道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师兄,生辰快乐啊。”
起初,裴晏只把喻希声当作是无聊时候的消遣,大概从这一刻起,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沦陷,不再满足于当她的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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