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有看清,陆孟已经动作飞快地捉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那个人挣了挣,见挣不开,抬起脸来,脸上有些瑟缩和害怕。“干什么!抓住我干嘛!在抓我我要告诉我大哥了。”
他口中的大哥,是指他的父亲。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这确实是唐朝儿子与他人说话时对父亲的称呼。
他的大哥,是村长,是人鱼村权利和地位最高的人。
也是那个拦住桑榆的黝黑男人。
陆孟根本不怕他口中所谓的权威村长,反而使了巧劲,瞬间把他的手腕别在了背后。
陆煅根本不敢乱动,只长着嗓子哇哇乱叫。
他眼里流露出惊惧和恐慌来,豆子大的小眼胡乱瞟着,每次都略过陆季的房间,明显一副心虚的模样。
陆孟并不打算和他废话。“你找阿妹做什么?”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叫她开会啊,你以为我能做啥?”说到这儿他猥琐地笑了起来,“还是说,你对她做了啥?”
陆孟困住他手腕的大掌微微用力,陆煅瞬间狰狞着大脸直呼“疼”。
陆孟手中力道微微缩紧,陆煅疼得眼泪都飙了出来,“轻点轻点,好哥哥,求求你了。”
“求你了,快松手!松手!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我都说!”
可是他的求饶陆孟只当没听见,根本没有放松手下的力道。
陆煅干嚎着,抖着身子揪着脸,大叫道,“我来找她,干那事。”
“和她苟且的人,是你?”
陆孟放开了他。陆煅失去了重心摔在了地上,手臂被扭伤,暂时不能乱动,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上,脸贴着院子里的泥地。
一脸狼狈。
桑榆见陆孟脸色不太好,而陆煅也是一脸忿忿的模样,怕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连忙走到陆煅旁边,俯下身,做出要扶他的姿态。
轻声细语道,“陆郎君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去跟你寻个椅子,你先仔细说说,到底和陆季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陆孟的狠辣手段吓到了陆煅,还是桑榆的呢喃软语起了作用,陆煅竟真的把自己诱奸了陆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陆孟听完浑身发抖,若不是桑榆一直站在一旁偷偷抓着他的袖口,他怕不是能当场处决了这个畜生。
说到最后陆煅也听出了不对劲,当他知道陆季怀有身孕之后,当场慌了,连忙推拒说孩子并不是他的。
“我也就最近几天才和她好上,我们就来了两次,真的!相信我,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见陆孟依旧沉着脸,陆煅也白了脸色,他蠕动着嘴唇,继续道,“若真是我的,我不可能不承认,我未婚她未嫁,我也并非不能把她娶了免去这场劫难,但是孩子不是我的,我可帮不了你们。”
说到最后他仿佛为自己找到了活路和借口,还有些高兴,“我想我知道孩子会是谁的,在我之前,还有几个人,对她做过那事。”
“还有几个人?”桑榆惊讶地叫了出来。
“我本来不敢的,都是他们怂恿我,他们一个个也都是单身汉,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带你们去!”陆煅说着,端起桑榆给他斟地玄饮猛灌了一口。
“不过,现在村里做法,你们家起码要出一个人。”陆煅目光贪婪又犹豫地在桑榆脸上扫来扫去。他正要继续开口,陆孟抢先道。
“我和你去。”说完他转而看向桑榆,“孟娘子,麻烦你去参加一趟法事了。”
说到这儿他脸红了几分,但还是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在她额间轻轻吻了口。
他这是做什么?桑榆有些惊讶地望向他,余光扫到陆煅略有些失望的神色后,才恍惚间有些明了。
她扬起笑,反手握住陆孟的大手,“能为陆郎分担,我很高兴。”
陆孟的脸更红了,他扬起了笑,眸中的情绪有些真切。
几个人在岔路口分道扬镳,桑榆跟在其他人背后往人鱼村中心走去,另一边,陆煅还够着脖子往她的背影上看。
陆孟只用眼尾冷冷扫了扫他,“走了。”
陆煅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流里流气地舔了唇,佝着腰背追上陆孟。
“陆郎君。”他嘿嘿笑着,挤眉弄眼,“你要是玩腻了,把她卖给我呗,多少钱我都出。”
说着他比了几个手指,“这个数的珍珠,怎么样?”
那贼眉鼠眼里放着光。
陆孟懒得理他,只扔了两个字,“不卖。”
陆煅哼了声,在他背后小声骂脏话,直带陆孟眼神扫过来,又立马老实巴交地缩了脖子,冲他谄媚地笑。
桑榆到达做法事的地方的时候,太阳恰好被乌云挡住,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蓝调。
有些暗,有些压抑。
法事明显已经开始了。
最上面的高台上摆放着那具赫人的凸眼尸体,他已经腐烂地不成形状,身上还有被鸟兽啄食过腐肉的痕迹。
桑榆隔得老远都能闻到那尸体上的腐烂味,她有些难以忍受,悄悄走到最外围的角落里站着。
到了角落里,她才发现她的旁边正站着张寡妇。
张寡妇等着一双阴测测的眼盯着她看,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桑榆隐约间在她身上闻到了鱼腥味。
她不自觉站的离张寡妇远了些。直到两个人离了两米来远,张寡妇才收回了目光,身上的鱼腥味也消失了。
住在人鱼村,混杂在人鱼村村民中,桑榆不知为何内心有些不安。她把手放在胸口,悄悄握紧了临走之际,陆孟交给她的一条人鱼吊坠。
不管她靠近谁,似乎都能从这些人身上闻到或浓或淡的鱼腥味,不过他们对她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这股鱼腥味熏得她有些头脑发涨。
也不知道高台上穿得花枝招展的村长做了些什么,村民们突然跪倒在地,一个个嘴里都唤起人鱼阿祖的名号,桑榆连忙装模作样地跪在了地上,嘴巴跟着一张一合的。
村长发出如塞壬一般的叫声,很快他的身上隐现出鱼鳞来,“阿祖显灵——”
桑榆抬抬抬了眉眼打量,对这村子做法的小把戏感到惊讶,这鱼鳞还挺逼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画的?还是贴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地时候,听到一个声音高声呼喊出她的名字。
“肯定是孟娘子!她本来就是外地人,而且这么久了也没有和陆家大郎成事!她肯定有问题!”
桑榆抬起头,发现是张寡妇的声音。
她没得罪张寡妇吧?她为何要陷害她?
桑榆正要开口辩解,就感到脖子一紧,有人扑上来把她脖子上的人鱼吊坠硬生生扯了下来。
纤细地细绳很快在脖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桑榆惊叫了一声,突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高台降临到自己身上。
她正要往高台上看,就看到一个凸着眼珠的苍白人脸正对着她,他双目无神,却死死盯着她,她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直往后躲。
“她有鬼!她有鬼!”村民们再次叫了起来。“她是外地人!肯定是她干的!杀了她!杀了她!”
呼叫声越来越大,桑榆不明所以,只看到眼前村民的脸全部汇聚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张只有凸眼和尖嘴的人皮面具。
大家都用充满恶意的目光恶狠狠盯着她,嘴里喊着“杀了她!杀了她!”
仿佛是鼓舞士气的口号,众人越叫越带劲,声音越发响亮,这一声声仿佛被灌入了魔力,听得桑榆浑身发冷,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软成了浆糊,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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