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桑榆拿上小竹篮,她身上不再是那件睡裙,而是穿了一件人鱼村村妇的粗布麻裙。
陆孟是村里唯一可以外出的男人之一,他经常会去镇子上,桑榆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只是一次偶然去小东房找他,看到他手里拿了把唐刀,撞破了别人的秘密让她有些心虚,连忙走开了。
沿着陆孟家直走,穿过一片竹林后向右拐,就可以看到桑树林,妇女儿童都在这儿采摘桑叶,带回去养蚕。
而向左拐再直走,可以看到一片耕地。
桑榆先是去采摘了桑叶,一路上看到她的村民儿童都对她退避三舍,桑榆也没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直接去陆季家喂蚕。
之后拐回家拿出陆孟早就热在厨房里面的食物,装在小篮子里,给陆季送了几个薄饼,站在小窗口陪她聊天解闷。
陆季被关起来了。她现在孕吐的情况越来越明显,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她肚子大的很奇怪,才短短三天,就已经仿佛怀孕八个月那般,整天坐在床上,不太能动弹。
桑榆听她说,现在走路脚会痛,钻心的痛,仿佛脚底是薄薄的刀片在直立行走。
陆季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是由于是人鱼村从小长大的孩子,对这里还算熟悉,清楚一些这里的规矩。
也知道哥哥把她关起来是为了她好。
在这里,私自通奸导致怀孕是会被献祭给人鱼阿祖的。
那些被献祭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陆季说到这里哭得很难过,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只告诉她这件事会让人很快乐。
桑榆只好摸摸她的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陆季的心智只有七八岁,可是那些这样对待她的男人个个都是成年人。
他们还是人吗?他们都是禽兽!
桑榆对陆季油然而生一股同情来,经过这番攀谈后,决定去找陆孟,她要和他一起,帮助陆季找到搞大她肚子的男人。
临走前,桑榆又安慰了陆季几句,甚至把自己穿过来时头戴的小发夹送给她玩儿。
出了陆季家,桑榆走过竹林左拐直走,看到了一大片耕地。
规格堪比体育场。这一大片耕地,都是陆孟一个人的。
隔着一条堤,另一边一小块是住在附近的张寡妇的。
张寡妇是人鱼村里唯一对桑榆还算心善的女人。
也许和她也被村民们排挤有关。
桑榆对她印象还不错。只是——
今天的张寡妇,在看到桑榆之后,神色有些慌张。
桑榆本欲打招呼的脚步顿了顿,她目光扫了扫,在层峦叠嶂的树丛里隐约间看到了男人布衣衣角。
她心里有些了然,只是冲张寡妇笑了笑,迈开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直走到离陆孟近了些,桑榆才扬起了笑脸,“陆郎,我给你带中饭了。”
陆孟抬起脸,原本凝重认真的表情顿了一下,他扔了手上的锄具,把脏兮兮的手在粗布衣服上胡乱擦了擦,这才跑了过来。
“孟娘子。每天来送饭,辛苦你了。”说着他揪了揪衣角,喘着粗气,“其实我带了饼。不饿的。”
“那可不行,总不能天天在你家白吃白住,也要出点力呀!”
桑榆笑了笑,拿出一张手帕开始给他擦汗。陆孟僵了身子,任由桑榆动作,他甚至放松了呼吸,柔和温润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桑榆直看。
桑榆在外都表现出一副被买回来的合格老婆的模样。
虽然现状只是假装,但是气氛仍然有几分暧昧。
“孟娘子。”陆孟突然眨了眨眼,出声道。
“嗯?”桑榆又从篮子里拿了个微湿的热手帕,递给他擦手。
事情上,陆孟并没有净手的习惯,有时候累起来,他能直接脏着手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捞食物吃。
桑榆来了之后,他便多了很多“小洁癖”。
一想到这些甜蜜细节,就感觉可以给看客各种暴击。可是,陆孟开口了——
“你看起来印堂发黑,眼底青黑,体内积有热火。最近是不是口干舌燥?心神不宁?”
“……”桑榆拿食物的动作顿了顿,“有吗?”
“有的。内火旺,需要我调几副药剂给你调理身体吗?”
没有,大可不必。我只是,亲戚快来了。桑榆心想着。再或者,就是有些想钟天睿了。
想家了。
陆孟察觉出桑榆情绪有些不对,他吃饼的动作停了一下,僵硬着嗓音转移话题,“这个胡饼很好吃,你尝尝。”
“……我吃过了。”
“哦……”
气氛尴尬了几分。
桑榆简单收拾了一下情绪,重新扬起脸,“对了。陆季的事,你有线索了没?”
“没有。”陆孟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
他的模样似乎有些颓废。妹妹出了这样的事儿,做兄长的,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桑榆想了想,缓缓拿了个摆放了几颗桑葚的奶酪制品。
“给你。我亲手做得,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桑榆有些犹豫地搅了搅手指。“我按照你的方法,但是感觉成色还是有点不太一样。”
陆孟的目光扫了过来,惊异地接过桑榆手里的碗。
他尝了一口,眼睛微微亮起,“很好吃。”
桑榆松了口气,扬起笑脸,“那就好。”
陆孟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翘起的嘴角看,缓缓红了脸,他手指无意识摩擦着那个粗制滥造地麻灰色碗,“孟娘子,你真厉害。”
“是你厉害!”桑榆摆了摆手。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陆孟吃完了,收拾了残羹,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无意识敞开心扉来了一句。
“村里其实没有明郎这个人。”
“村里没有?”
“应该是一个外地人。”
桑榆沉吟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了她来到人鱼村路上的尸体。
“村里有遗失过什么人吗?”
陆孟摇了摇头,他目光锐利起来,连带声音也沉了几分,“娘子可有看法?”
“我来这里的路上,有一个茅草屋,里面有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尸体!”陆孟瞳孔震缩,“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赶快带我去看看。”
桑榆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连忙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往路上走去。
路上遇到了张寡妇,张寡妇此时只有一个人,正抱着一大摞东西往前走,看到了桑榆,冷冷瞥了眼,把脸侧到了一边去。
桑榆不明所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张寡妇,可现在有更紧要的事,两个人很快离开了耕地区,往桑树林而去。
等到两个人以最快速度跑到茅草屋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尸体已经消失了。
地上还有一些干到发黑的血迹,屋里的茅草堆有些凌乱,甚至散落了几片干净的桑叶。
陆孟在茅草屋走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坏事了。”
“怎么了?”桑榆走上前追问。
“尸体肯定被村民们发现而带走了。”
他这么说着,抬眸忧心忡忡地看向桑榆,“你接触过尸体,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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