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了。
师父曾告诉我,我的娘亲那年路过清平观时,病得很重,临终时将方才四岁的我托付给了她。
只是我再也记不起我成为小道姑前的种种,甚至娘亲的长相,在记忆里都过已经模糊不清。
然而如今他们却那样迫切地逼问我,眼前钟晨的绝美容颜已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只看到他那张淡薄的嘴唇,轻轻嚅动。
“小道姑,告诉我,你娘亲离世时对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却依旧昏沉不堪,我的意志已在迷香的作用下变得脆弱不堪,我的双眸因为烟熏而泪水连涟,泪眼蒙眬中,依稀看到钟晨的眼里,明明闪过一丝关切。
我想用尽所有力气冲他怒吼:“你给我滚开!滚!”
一个“滚”字从我的唇畔艰难吐出,我蓦地想起,梦中那个让我依恋却又陌生的女子,她那般无奈地放开我的手。
我只记住了那个“滚”字。
我声嘶力竭地冲眼前这个扰乱我生活的绝色男子怒吼:“滚!滚!滚!”
钟晨,你怎么可以伙同那些恶人一起来欺负我?
最后我气力全无,身体如脱了线的风筝般飘然而倒,却觉有坚强的臂膀牢牢地将我接住,清朗的声音中带着因感。
“衮,衮王?难道遗诏便是藏在五王爷自己的府里?”
我被他双手紧紧抱着,觉得无比舒服,骂人的一气力已无半点,却听到太后愤怒的声音响起。
“钟郎,你怎么这样抱着她?”
“来人啊......啊,你,你们是哪里来的人?你们想造反吗?钟郎,你上哪儿去?”
我在昏昏沉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钟晨淡然而又坚定的声音:“王爷交代我的事已经完成。小道姑,我们一起走吧。”
很久以后我才想起,幼时娘亲曾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句嘱咐我:“你要记住,以后凡是和皇宫朝廷沾边的人,切莫和他们亲近。”
皇宫果然不是个正常人待的地方,原来先皇早已清楚自己这个风流婆娘的本性,怕她日后红杏出墙,暗暗藏了一张传给自己五弟继位的遗诏。
遗诏是藏在五王爷衮王的府里,而这秘密,只有华妃和她的贴身侍婢才知。华妃在宫里猝死后,出宫隐藏在民间的我娘亲,立时成了你争我抢的香饽饽。
钟晨后来告诉我,衮王为免太后那方提前找到遗诏,特意安排人手细细搜寻,最后目标锁定在清平观。
倾国倾城的钟晨,便是衮王安插在太后和清平观中最关键的棋子。
他那时睁着一双桃花眼,百般哀怨地问我:“想我钟某迷尽天下万千女子,老少通吃,为何偏偏要栽在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小道始手里?”
我昂首挺胸,斜眼视之,装作早看穿他最初的美男计加苦肉计,凶巴巴地说道:“祸水,既然我都为你放弃了清平观第一女道姑的伟大理想,你若再敢到处勾三搭四,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他装出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看得我心头大爽,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让别人勾搭你也不行。”
我在考虑日后是否要给钟祸水带上面纱不再见人了。刚摆平了风骚太后,却不料在新王登基时,皇上的亲妹妹芸阳公主又对他一见倾心,那含情脉脉的神情,看得我恨不得一拳头打上她的粉脸。
所以还是趁早拐了他离开京城,方是正事
离京时,因钟晨立了大功,连新帝也亲来相送,身旁人仍跟着不死心的芸阳公主,一双眸子,痴痴地望着我们逐哳远去的身影。
我撇撇嘴,对身旁含笑而立的钟晨窃窃私语:“你少和皇宫里的人有牵扯,小心公主因爱成恨,杀了你解恨。”
他回眸一笑,简直比杨贵妃还风情万种:“不会,他们舍不得。”
我冲他做个鬼脸,转身欲上马车,却看他轻蹙眉头,转身一把搂住我,十指轻轻扣上我的腰。
我佯装质问他:“钟晨,我这样没名没分地跟你回去,算是什么?”
他含笑不语,额头有涔涔的汗渗出,淡薄嘴唇缓缓开启:“你不说我都忘了向你提亲了,好吧,小道姑,你说你可愿意......”
话还未完,却闭目不语,我一抬头,瞧见尊贵的芸阳公主还远远地站着,眼里竟有晶莹的泪水。她轻扯她兄长的衣袖,转身而去。
我冲钟晨横眉瞪目:“让你求个亲,竟有这么难吗?”话刚说出口,却觉他搭住我腰的手无力地垂下,有一滴滴浓艳的血,从他雪白的袍子上蜿蜒而下,流淌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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