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翩翩似温玉

“画皮师。”

久辞嫣年少时久家还是风光无限，那个时候的大庆，盛行一种残忍又拜金的差事——画皮师。

顾名思义，就是给人换皮，至于怎么换，到现在都没有可信的记载。而残忍至极，便是因为换皮所用到的是婴儿脸皮。婴儿出生不久，皮肤好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自是换皮的最佳料子，可剥皮手法也残忍至极。据《东庆异闻录》画皮篇中记载：“画皮师，可让人‘脱胎换骨’，重回桃李，弱冠之年。可手法实属残忍，需用婴儿之脸皮做料，铅华、铜黛和胭脂辅助，将人改头换面。每为一人画皮，需用婴儿脸皮五至六张，需活剥。”

“画皮师？在人脸上作画吗？”宋案清瞪着俩眼看向久辞嫣。

“你那是字面意思，画皮师是给人换皮的，稍有不慎就会驾鹤西去。若是想了解，可以去找找《东庆异闻录》。”久辞嫣喝了口茶，神情明显严肃不少。

宋案清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儿时一位小公子告诉我的。只是忘了他是谁了。”久辞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过往。

不等宋案清回答，秦骁率先插嘴道：“先别管哪个公子了，案子重要。大小姐，您还晓得哪些关于画皮师的野史。”

隔了快五年，秦骁给久辞嫣讲话的语气仍然恭恭敬敬，恭敬到好似久家从未落魄，风光如一。

“秦姑娘，不必再叫大小姐了。不过话说回来，在前朝有能力换皮的都是富贵人家。我曾经亲眼见过一富家小妾换皮之后的样子，样貌可谓是好看至极，几乎叫人认不出。若不是言行举止和之前无二，怕是所有人都得以为是新娶的小妾了。”

“这个我也晓得，当年我也见到那姑娘了！”秦骁附和道。

“那那富家小妾的处境后来如何了。”宋案清抿了一口茶，继续问道。

“后来我听那家子的一个侍婢说那小妾被她婆婆叫人用棍子活活打死了。她相公倒是稀罕她那张新皮囊，可她婆婆觉得换皮这种邪乎东西是邪魔外道，一气之下，就……”秦骁没再说，撇着嘴将手架在脖颈前划拉了一下。

宋案清会意，没再多讲。

因为认识久辞嫣，秦骁直接开口道：“额，宋大人，你们二位似乎对此案件分析很是有头绪，可否跟小女子去趟明理寺，协助三法司彻查此案！”

宋案清不语，转头看向久辞嫣：“不知小久将军意下如何啊。”

久辞嫣扭头冲她浅笑，随即转向秦骁，道：“好，我二人定会协助秦姑娘与三法司。”

见二人同意，秦骁举起茶一饮而尽，草草擦了下嘴，道：“好，那咱现在就前往明理寺！”

言罢，秦骁速速去戏台后头换好平时的衣裳，拦了辆马车，三人一同前往明理寺。

路上，久辞嫣和宋案清在马车里板正坐着，秦骁时不时掀开帘子往窗外头探头。

“对了，宋大人，汴京城内的国子监今年是不是又有科举考试啊。”秦骁语气夹着几分平淡，不大像在问问题。

“不错。今年开春国子监内会举行省试。不知秦姑娘问这事作甚。”

“害，最近明理寺里住了一位小贡生，年轻的很，今年才十九。”秦骁道。

“这上元节还未到，天还是冷的，离科举考试还有些日子的，怎么就住在寺里了？”宋案清不解。

秦骁砸了咂嘴，道：“还能怎么，穷呗。没盘缠坐马车，就从家里赶路来汴京，中途在明理寺歇歇脚。”言罢，她猛的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道：“你还别说，这小贡生还挺聪明，问什么都能答上来，那案子他也跟着掺和了几下，我瞧着有模有样，比那吃干饭的锦衣卫都强！”

听她这么一说，宋案清来了些许兴致，问：“哦？那这位小贡生姓甚名谁啊？”

“穷人家孩子。姓项，名荧青。”

“是吗，我已经有些期待和他见面了。”

……

明理寺外，三人下了马车，在秦骁的带领下正进入里面。

“嘶，这明理寺一带雾气如此之重，空气也潮湿的很啊……”久辞嫣不禁皱起眉头。

“确实，阴冷。”宋案清表情依旧端庄。

秦骁干笑了一下：“这里就这样，周围都是树林子，见不着太阳光，想不阴冷都难。”

很快，一行人从院子里进到了寺庙里头。虽然外面阴冷，但好歹里头都点着蜡烛，供奉着观音什么的，显得有些人气儿。供台上也摆满了一系列的贡品。

她仨推门进去带了股凉风，吹的供台上的蜡烛和香火一阵晃悠。

“哟，秦姑娘来了！这二位是……哟！宋军师宋大人！下官拜见宋大人！”

“平身吧。”宋案清语气依旧平静端庄，没有任何波澜，看来对这样的下官已经见怪不怪了。

“是是是。大人，这位姑娘是……”那下官一阵点头哈腰，弄得久辞嫣烦的要命。

“哦，这位不能叫姑娘了，应该叫小将军。”宋案清侧过身去，将手放在她肩上。那下官见了，忙问：“是是是，将军好！小的是锦衣卫里的，敢问将军是哪的？”久辞嫣正犹豫怎么开口，宋案清按住她，对那下官开口道：“她可不是地方将军。她姓久。”

那下官微微撇了下嘴，自认为不易察觉，却早被久辞嫣收进眼底。

真他妈恶心，什么狗屎都能进锦衣卫！

久辞嫣眯了眯眼，随即狠狠瞪了那下官一眼。她生的双狐狸眼，眼睛细长上翘，一瞪眼气势不输宋案清。

果然，那下官被她吓着了，忙不迭背过身去，赶紧巴结宋案清去了。

等那下官走远了，久辞嫣呸了一口，骂道：“狗日的锦衣卫，狗仗狗势了不起啊！”

宋案清神情里露出无奈，摇摇头，道：“朝廷里就是这个样，一堆属狗的。”

久辞嫣不屑，跟着秦骁继续往里走。一直到寺庙后面的几间屋，道：“喏，这些屋里住的都是来查案子的锦衣卫。我先进去给他们禀报下情况。您二位得先在外等一下。”

秦骁刚想走，宋案清立马叫住她：“秦姑娘，你在马车上讲的那位小贡生住在哪间屋？”

“最头上那间，不过这个时辰他应该在后院里念书。”

宋案清点头，拉着久辞嫣匆匆前去后院。

明理寺后院，一阵阵朗朗读书声打破这里的死气沉沉。

院中有一少年来回踱步，手握诗书，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书卷气，一身青衣将他衬得如玉般无暇。

见有人来，规矩行礼：“草民见过宋大人，见过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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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项荧青。将会是常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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