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栾妆宜攥着厉醒的手,双眼红肿,还是不肯睡觉,今早的那杯毒酒本是给她的,却不知为何被厉醒接了去。
此时床榻上的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心中弥漫着久久不散的痛意,收回视线,低声向上天祈祷,求上天护佑她的厉醒能平安无事,早日醒来。
回应她的却只有飒飒的风声。
门被吹的响动几下,栾妆宜下意识的看过去,可是什么也没有。
厉醒在昏迷前,曾吩咐知道此事的人不要声张,所以夫人还不知道自己的长子遇祸。
窸窸窣窣的,门槛边有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它踅转着,不知为何而急。
片刻过后,门被推开,一角蓝裙逐渐显现出来,栾妆宜看向那方,发现是今日一直颇为古怪的郑冉。
“我来看看夫君。”
郑冉笑着看了一眼栾妆宜,不顾栾妆宜惊异的目光,迤迤然走到厉醒身旁,栾妆宜松了厉醒的手,郑冉慢慢坐下,摸了摸厉醒的脸,睫毛微不可见的颤动了几下。
“我这里有一样东西,可以解夫君的毒。”
栾妆宜闻言转头,语气又惊又喜:“冉姐姐...”
今日来的几个郎中都不知是何种毒物致厉醒如此,厉醒又下了死命令不能此事外传,所以栾妆宜毫无办法,只能偷偷以他的名义去下令找名医异士,但无一人给出让她满意的答复。
郑冉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雪白的药丸,唤栾妆宜拿了水,缓缓给厉醒喂下去。
过了一会,她瞧着厉醒渐渐恢复气色,才放下心来,把目光转向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栾妆宜:“妹妹辛苦了。”
栾妆宜忙道:“姐姐言重了,姐姐救了夫君的命,是厉家最大的恩人。”
郑冉笑笑:“我们共侍夫君,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
栾妆宜一时激动,听了郑冉的话才发觉自己方才口不择言,厉醒宠爱她久了,竟让她有一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错觉,她垂头,不知该如何补救。
郑冉见她这样,起身拍了拍她的手:“妹妹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暖意浮上心头,栾妆宜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后者回以一笑,便告辞,推门而出了。
小虫振翅飞走,厉醒在几个时辰之后转醒,他动了动胳膊,看了一眼趴在身边迷迷糊糊的栾妆宜,支起身子将她抱上了塌,可即使他动作极轻,却还是惊扰了她。
“梅俢...”栾妆宜睁开眼睛瞧见清醒着的厉醒,睡意顿消。
厉醒眼神幽深:“郑冉来过了?”
栾妆宜没想到厉醒看到她之后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勉强压去身体里那种奇异的感觉:“是,冉姐姐来过了。”
“以后你对她送来的东西要格外注意。”厉醒皱眉。
栾妆宜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为何?”
“今日的酒,是郑冉特地给你准备的。”
“你是说...”
心中的酸意和方才的感激之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恐惧。
“你太容易对别人交付真心,你要记住,厉府,除了我,谁都不可信...包括我娘。”
栾妆宜将厉醒的话放在心里嚼了又嚼:“夫人?”
“不要多问。”
“...今日之事,也不能告知夫人吗?”
“绝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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