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王朝,太崇二十三年农历三月十七,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三月金陵城,千花昼如锦,整个金陵城浸染在一片流光溢彩的锦绣繁华中。
城西顺成沈国公府,弄玉小筑。
杏花天影里,沈如意云鬟酥腰,立于阁楼,着一袭天水碧色的绮罗裙,又以一柄轻罗小扇遮住半边倾城面孔,小小年纪已可窥得将来端丽之容,偏被说成生得太过冶艳。
清平街上香车宝马,络绎不绝,因为城西离秦淮河畔近,沈如意可以看到画舫游船已排成长龙,轻扬的烟尘中甚至夹杂着脂粉的气息在街巷肆意缱绻。
只见沈如意娥眉轻敛,一束墨玉似的头发垂在雪腻的颈旁,更显得她身姿如柳、纤细窈窕。乌黑如墨的长发被盘成流云髻,并用一支碧玉簪绾起,鬓发间素银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一双如秋水般顾盼生姿的丹凤眼中透露着三分冰冷味道,七分黠慧聪颖,见走廊上一枝粉嫩红杏直直伸了进来,上面还飞舞着两只翩跹紫蝶,沈如意不由得凝神看了一会儿,便过去摘下来一朵,别在发髻边。
“沈沈庭院莺吟弄。日暖烟和春气重。绿杨娇眼为谁回,芳草深心空自动。倚阑无语伤离凤。一片风情无处用。寻思还有旧家心,蝴蝶时时来役梦。”
沈如意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红唇轻启,一首诗便随之脱口而出,声音娇柔婉约,如黄莺嘤吟,余音袅袅,仿佛能摄人心魄。
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一阵不轻不重的拍掌声,沈如意不紧不慢地回头,果然见到了穿着一袭苏绣月华锦衫的沈如烟正站在身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二妹妹不愧是金陵城有名的才女,平日里舞文弄墨酸文假醋也就罢了,如此矫情的诗还信口拈来,爹爹又不在,装模装样给谁看呢。”沈如烟步履婀娜,眼中敌意尤为明显。
听了沈如烟的话,沈如意只是微微一笑,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直视着她的眼睛轻笑道:“有些人啊,三寸鸟七寸嘴,只会逞个口舌之快,然而斗大的字不认识一升,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大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沈如意!你……”沈如烟气得恼羞成怒,她狠狠跺了跺脚,指着沈如意骂道:“我告诉你,你别太得意,别以为你有爹爹的庇护就可以登天了,如今我才是这沈家的嫡长女!”
沈如意没有说话,看也不看沈如烟一眼,面容沉静,精致姣好,纤长微弯的睫毛如画扇般,眼波流转,杏目桃腮,自顾自挺直着腰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
她本是当朝从一品国公沈鸿文的嫡二女,正一品太师沈安国的嫡二孙女,自十年前她母亲陈氏因病故亡,父亲沈鸿文扶持妾室秦氏上位,她就从嫡二女沦为了庶女。
如今沈国公府共有三子四女,沈如意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名为沈嘉懿,本是嫡长子,皆是其母陈氏所生;至于大女沈如烟和二子沈嘉良,则是沈国公府如今的新夫人秦氏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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