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七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我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个琉璃相思扣，心跳如鼓，只盼着清歌能够快些来我这荼蘼阁寻我。

可谁知，足足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清歌还是没有来。她明明说过的，要带我去螽斯城的长宁街。我还要去找我的公子，我的容浔还在等着我。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于是连忙跑到了清歌所住的绛雪轩，看到了清歌的贴身丫鬟小茹，便慌忙问道：“小茹，清歌姐姐呢？她此时在何处？”

小茹似乎对我有些厌倦，于是她很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语气尖酸刻薄：“哟，原来是念初小姐！不好意思，咱们小姐正在殿内忙着迎接贵客呢！你呀，就别想着要打扰我们小姐了！”

“可是……她明明答应过我，说要带我去长宁街的……”一想到去不成长宁街找我的容浔了，我的心便如同刀割一般，疼痛至极。

“你还有理了？你以为自己是谁，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小姐答应了你难道就一定得兑现么？也太异想天开了罢！”那小茹说完，便自顾自地回屋里头不搭理我了。

我的眼泪立即流下来了，泪眼朦胧，水杏般的眉眼此时也是湿漉漉的。见小茹猛地关住了清歌住的房间的房门，于是我便用力地拍着门：“开门，开门……我要见小姐，我要见小姐！”这要换做是平日里，这个丫鬟要是敢这样对我，我定呛得她说不出话来。

可是如今，我是有求于人。我要去找容浔，我要去找他，一刻也等不及了。更何况，我还未完成舒棠音交代我的事情。

估计那里面的人被我吵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骂骂咧咧地将门打开了。这次轮到的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小丫鬟，长着一样圆月似的脸，柳叶眉，朱唇微挑。

“婢子见过念初姑娘。”那丫鬟一见是我，竟朝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这是我在这晏府这么久以来，会有一个晏府的丫鬟向我行礼，而不是嘲讽。

我如同见到救星一般，连忙握住了她的双手，道：“这位姑娘，你来得正好……你是清歌小姐的下人吧，可否让清歌小姐出来，我想见她，有话要与她说。”

“抱歉，念初姑娘。”那丫鬟眉飞色舞地朝我递了一个眼色，笑道：“夫人说要见您。”

听到她这样说，我一下子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夫人？哪个夫人……”

丫鬟似乎被气笑了：“自然是咱们晏府的大夫人！念初姑娘，请随婢子去一趟华瑞苑吧。”

“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的！”那丫鬟终于不耐烦了：“夫人的命令，难不成你也敢违抗？念初姑娘还是快些随婢子来吧，耽误了夫人的问话，看你怎么办。”

于是我便跟着她来到了晏郓夫人的华瑞苑，也就是清歌的母亲。那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才会培养得出这么气质矜贵的女儿。我在想，若是我娘还在，那她也会像别的母亲一样，教我读书认字吗？

我随着那丫鬟缓缓走进了内殿。只见内殿中摆放的全是奇珍异宝，殿内弥漫着沉香的味道，浓郁而香甜，紫金百合鼎里，青烟袅袅，沉香散发在空旷大殿里的每一处角落。

内殿靠着窗户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美人榻。而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就那样斜倚在那美人榻上。她那面容保养得很好，眉眼和清歌生得很像，浓妆艳抹，狭长的丹凤眼，尊贵的远山眉。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无一不在宣告着，她是这晏府唯一的主人。

我在她面前站定，朝她慢慢行了一个礼：“小女念初参见夫人。”

“免礼。”晏家夫人见我来了，微微一笑，示意她的那些婢女们将我扶起。

“来人，赐座，上茶。”对于我的到来，晏夫人似乎比以前更加热络了。以前她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晏郓偏要带我来晏家。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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