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叶就靠在石门上,想就这么等着大门打开,有些无聊,也没办法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不乱走了,万一迷了路呢?
他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先睡一觉吧。
木之叶靠着石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此时在昆仑山,白泽刚从洞穴里出来不久,此时正在向静心阁走去。
李忘仙将白泽迎进阁内,却不见木之叶,便问道:“师傅,您带之叶去了哪?”
白泽笑了笑:“你想知道?”
李忘仙自幼就跟着白泽修行,无论是法术还是武术,都是白泽亲手教出来的,数十年的同居,白泽的套路早就被李忘仙分析的一干二净,留不下任何遗漏的。
李忘仙轻笑,顺势答道:“不想知道。”
白泽不小心呛了口茶水,咳了两声。
他知道,白泽无非就是想吊人胃口,至于化解的方法,他比谁都清楚。
李忘仙心想:老妖怪,反正你迟早都得告诉我,若真有事,你肯定比我还急。
但没多久,白泽悠闲的喝完了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开口毫无保留,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李忘仙。
李忘仙故作镇定,他现在非常担心木之叶的安危:“师傅,之叶,不会有事吧?”
看着李忘仙手里有些外洒的茶水,白泽笑着,悠然道:“你太小瞧魔灵了,千年前,我曾亲眼见识过魔灵顽强的生命力。所以送他进去,应该不会出事的,除非他睡着了。”
李忘仙松了口气,笑道:“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再那种地方睡着呢?”
结果.....还真有!
靠着石门的木之叶,此时睡得正香,也许是他对环境从来不挑剔的缘故,才使他睡得如此香甜。
在睡梦中,木之叶沉浸在美食的温柔乡内,却突发大水,这水十分粘稠,还带有些——淡淡的腥味。
现实中的木之叶无意识的擦去了脸上的那一摊液体,渐渐醒了过来,刚睁眼,一双绿色的兽眼正直勾勾的俯视自己,散发着野兽独有的气息,木之叶的脑海里只响过两个大字:危险!
面前的那头野兽突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那锋利的尖牙,向木之叶的头咬过来。
木之叶本能的将头一缩,避开了尖牙,立马起身,退到几米外,才完全看清的这野兽的模样。
全身漆黑的毛发,一双绿色的眼睛,一口尖牙,它的体型非常大,光是最长的犬牙都和木之叶的手臂一样长。
这无比强壮的野兽一口落了空,似乎是被激怒了,它呲牙再次展现了它那一口可以轻松咬断木之叶身体的獠牙,发出野兽独有的低吼声。
木之叶向后退了一步,心中燃起杀意,未表现出任何面对巨兽的恐惧。
不经意间,这杀意使他的指甲又变得尖长了。
如果要跑,自己肯定跑不过这么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一头野兽,那就只能打,仗着自己身小灵活和它打。
木之叶摆好架势,也学着它发出低吼声,但他这软弱无力的低吼声,在这头野兽的眼里,那就是笑话。
野兽已经耐不住胃中的饥饿,挥舞着爪,向木之叶猛扑过来。
木之叶站在原地不动,等到野兽快扑倒眼前时,突然将身一扭,用力猛得用右手向野兽的前左腿内侧抓去。
“呜呜呜。”野兽发出痛苦的叫声,慌忙逃向一旁,它实在是低估了这个年仅六岁的小娃娃。
已经不用再追了,木之叶看着它瘸着腿,已经知道了刚刚那一击确确实实的斩断了它的肌腱。
他想坐下平复自己的内心,却一直消减不了心中高燃的杀意。这杀意就如同千百只蚂蚁般,啃食着木之叶的全身,让木之叶奇痒难忍。
此时他心中被一个念头灌满:在这个难以寻觅生命的世界——大开杀戒!
他俯下身,向那头逃窜的落魄野兽冲去,一把抓紧它的尾巴,甚至将指甲都深陷了进去,血液流出来,染红了木之叶的双手。
木之叶紧绷着肌肉,拉着尾巴将野兽用力向后一甩,掀起的风带起地面上的灰烬,向后重重的砸过去。
不知不觉中,木之叶的指甲又尖锐了几分。
野兽被如此狠砸,头脑竟有些迷糊,倒地不起,木之叶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毫不留情的将它开膛破了肚,任鲜血洒满自己全身。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木之叶心中毫无悔恨和恐惧,只有通顺全身的舒爽,身上蚂蚁啃食般的骚痒也渐渐消退。
因为疼痛,野兽发出来的痛苦悲鸣在这个空挡世界里回响着,吸引来了更多的,更强壮的野兽。
越来越多的野兽在木之叶周围聚集,围成圈又一圈,木之叶不明白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这一种他出来没有体会过的。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兴奋!
“来的,正好!”木之叶开口大笑,解下了发束,披头散发,浑然不知自己的牙齿也变得尖锐。
他高站在刚刚被开膛的那副尸体上,咆哮着,向周围的一切,宣告着自己的地位。
比起它们,此时的木之叶才更像一头真正的野兽。
一头迷了心智的野兽。
所有的野兽一拥而上,木之叶在兽群中快速的穿过,杀死一头又一头的野兽。
野兽的数量是如此的庞大,哪怕木之叶再灵活,也免不了受伤,随着一头头野兽的倒下,他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谁能想象这样恐怖的伤口,出现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
撕裂的疼痛使他越发的兴奋,似乎体内每一处的血液都在沸腾着。
不知厮杀了多久,木之叶站在兽群堆积而成的尸堆上时,头发凌乱,已经杀红了眼,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遮挡不了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正想和这群野兽再大战三百回合时,木之叶的身躯突然的一颤,难以忍受的疼痛从体内穿来,他脱力的跪在尸堆上,喘着气。
远处高崖上的一头野兽敏锐的察觉到局面的走向,一声高嚎,号令剩余的野兽冲上前,企图将木之叶碎尸万段。
木之叶咬牙忍痛,拼尽全力的拔下尸堆中的一根尖长的獠牙,向那嚎叫的野兽投去。
獠牙破开空气,飞速直奔它的喉部,穿进去,那野兽难以置信的倒地,它怎么也没有想到,区区强弩之末,也能杀了自己。
但这一击真的将木之叶的力气消耗的一干二净,他向后倒去,从尸堆中滚下来,昏倒在血泊中。
这下,他可就真的任人宰割了。
兽群趁着木之叶倒下,再次一拥而上。
如果没有奇迹,木之叶这次真的会死。
但接下来,兽群突然向受了惊吓一般,慌忙逃窜,那是比杀红眼的木之叶更让它们害怕的。
石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了一位十五岁少年模样的人,他一身白素衣,一头白发,嘴角微微上扬,将手藏在袍袖里。
白泽将眼睛完全拉开,那充满诡诈的幽蓝色兽瞳里,映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孩子,和无尽的满意。
“我果然没看错人。”他在木之叶耳边笑着低语道:“千年前的那场战斗,可真是吸引人呢。”
白泽抱起全身血污的木之叶,走进渐渐合拢的石门。
从洞穴里出来后,李忘仙赶紧小心的抱过木之叶,褪去外衣,泡在药池里。
这是白泽嘱咐准备的,纵使木之叶的恢复速度再快,也无法应对这么多的伤口,于是就泡了药池,帮助木之叶恢复。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待到木之叶醒来,活动活动自己的手,却看见原本尖长的指甲已经消失不见,应该又是被李忘仙除去了。
天色早黑,他从浴桶里站起来,经过一天的厮杀,木之叶觉得自己强壮了许多,那时的杀意随着晕倒完全散去。
他回想着厮杀时的自己,那时的自己为何会像上了瘾般的大开杀戒?
那样的自己,好陌生。
大门被推开,白泽端着晚斋走了进来,清一色素食,要放在往日,木之叶绝对吃不下这么枯燥的饭菜,可今日可是被饿了四个时辰,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便狼吞虎咽的吃得干净。
白泽道:“想知道今日去的什么地方吗?”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弯成月牙,经历了今日的这一出,木之叶想必再也不会轻易信任白泽了,免得到时候又要吃一些不明不白的哭。
他撇过头,回道:“不想。”
“嗯,有好奇心是好事。”白泽笑道:“今日带你去的地方,叫做昆仑界。”
木之叶翻了个白眼,白泽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那就怪不得木之叶也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一吹而过了。
白泽自顾自将昆仑界的事大部分告诉木之叶,不在乎木之叶是否真的再听。
“三千一百二十一年前,神界为巩固统治,发动了屠魔令,其中包含昆仑界众生,大将军应龙大人率二百神兽应战,却败下阵来。昆仑界的第一道防线崩分离析,西昆仑失守,南昆仑,东昆仑,北昆仑,接连着失守,昆仑界毫无反抗之力,被天神屠杀过半,你遇到的那些野兽,就是神兽们的怨恨化成的。”
木之叶心里想着不理会白泽,结果却不自觉的接上了话:“那昆仑界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啊?”
白泽少有的叹了口气:“昆仑界有一神树,名曰山海树,是整个昆仑界的心脏,它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灵力,神界为了斩除后患,便用天火烧了山海树,昆仑界里面的生灵本就是靠山海树的灵气维持寿命,山海树一毁,昆仑界便再无灵气出现。”
“你的表情好像真的不会变诶。”木之叶看白泽虽叹气,但眼睛还是弯成一条缝,依旧是笑脸。感到惊奇,便问道。
白泽笑而不语,不知道为什么,白泽的笑看似自然,却给木之叶一种牵强的感觉,不怎的好受。
他收拾了一下碗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是你二师兄的房间,洗完了赶紧出来吧,换洗的衣服给你放那儿了,以后少穿你二师兄的衣服。”
木之叶:“这原来是小庆庆的房间啊。”
他从浴桶里出来,换了衣服,除了十分合身,就是胸口有些鼓鼓的,木之叶也没怎么在意,丢了原先破烂的衣服,便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走着走着,突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木之叶赶紧趁着夜色,躲了起来,看到韩庆就从自己面前快速走过。
以往的习惯,用了晚膳就应该要回住处静修,可今天却被李忘仙留在了静心阁学一些早就教过的,这让韩庆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果然发现浴桶里冒着热气,一愣,而后一怒,浴桶瞬间结了冰。随后一脸不爽的来到李忘仙的破烂屋子兴师问罪,却不料李忘仙为了躲他,已经不知道窜到哪去了,怎么也找不到。
他攒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发出清脆的绷咔声,他咬着牙低声吼道:“李!忘!仙!”
木之叶就站在暗处目睹着全程,动都不敢动一下,期间韩庆从他面前经过,二人间隔不足两米,木之叶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与野兽群厮杀都没这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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