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 假情报

回到苏府的一众人安顿下来之后，轻轻松松地过了一日，大抵都是舟车劳顿所致。

第二日，苏明哲一早就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不少的糖食果饼。

苏娴也起了个大早，这会子正在前厅给苏老夫人请安，见到苏明哲回来，也向他行了个礼。

苏娴：娴儿给奶奶请安，给爹爹请安。

苏老夫人：好，你退下去吧。

苏老夫人看了一眼苏娴，就让她走了，苏娴心里不悦，却也不敢表现出来。自从苏老夫人回苏府之后，她老人家就没正眼瞧过苏娴，反而一心围着那苏毓转。气得苏娴简直想好好教育一番苏毓，平日里她才是那个被众星捧月般疼爱的人，自从奶奶和爹爹回来，这地位一下就变了。

苏娴颔首，退了出去，在苏老夫人和苏明哲看不见的角度，偷偷躲在了前厅门外偷听。她倒要看看有什么事要瞒着她的。

屋里，两人并未发现躲在外面的苏娴，直接开始谈话了。

苏老夫人：合适的人选找到了吗？

苏明哲：孩儿已经贴了一张招募贴，相信不多时就会有人来府上应聘了。

苏老夫人：好好好，那就等两天时间，第三日就让阿毓来挑选一个她看着合适的留下来。

苏明哲：谨遵母亲安排。

苏老夫人：嗯，你也退下吧。

苏娴听得没头没尾，先一步离开了前厅，她刚走出去不远，苏明哲也走了出来，朝着另一边走去，那是书房的位置。苏娴快步走去了苏夫人的住处。

苏夫人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看着家仆们打扫房间，这小半月没住，也积了一些灰尘。看到苏娴匆匆赶来，苏夫人屏退了那些家仆们。

夏荷（苏夫人）：慢点儿，何事如此惊慌？

苏娴：母亲，我方才听到奶奶和爹爹说要给那小贱人选什么人，这两日在募集，估计第三日就会有大批人来府里给她挑选。

夏荷（苏夫人）：此话当真？

苏娴：当然，我是方才给奶奶请安时，碰到爹爹从外头回来，然后在前厅在偷听到的。

夏荷（苏夫人）：无妨，且待三日之后，仔细看看。

苏娴：母亲，你说，爹爹和奶奶是给她选什么人？奴婢，夫子，还是……夫婿？

夏荷（苏夫人）：好歹她苏毓也算是苏府的女子，又是你奶奶和爹爹的掌上明珠，若是选夫婿，一定不会如此潦草。应该是奴婢吧？

苏娴：母亲，你说的不无道理，那我便要看看，三日之后，她选的到底是什么了。

夏荷（苏夫人）：好了好了，若没有其他的事儿了，你就回去好生休息吧，对了，叫几个下人把你的屋子也洒扫一番，干净一些。

苏娴：嗯，那母亲，我先回房了。

夏荷（苏夫人）：去吧。

苏夫人看着苏娴离去的身影，又把方才的家仆唤回来继续打扫，自己则是出了一趟门。

出了门之后，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在巷子口的布告栏那里，三三两两围着一些人，他们都在看隔一段时间便更新一次的布告，然后议论着上边儿的内容。

苏夫人并未上前，却也听到了一些和苏府有关的字眼。

她有连着走了好几条巷子，果然不出她所料，每条巷子口的布告栏里都贴了苏明哲的招募贴。她走到一处人较少的布告栏跟前，看到了那招募贴上的内容。

“苏府小女身染怪病，久治不愈，今重金聘请医师上门诊治，有意者请于庆丰三十四年正月廿四日来府会诊，若痊愈，另有重谢，非诚勿扰。苏明哲敬上。”

这偌大的临安城，又有几家姓苏的人家呢？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军功赫赫的苏明哲一家。况且，他苏明哲也在那布告署名了，哪里会有人不认得这大名鼎鼎的苏大司马？

苏夫人看完了内容，心里盘算着，苏毓日日和大家待在一起，何时又身染怪病了？百思不得其解，苏夫人眼尖瞧见了一处布告栏前没有人，大抵是那块儿太过于偏僻，生意人都不往那处去，故而不热闹。苏夫人走过去，就把上头苏明哲那张布告给揭了下来，折叠几下塞进了腰带里，又整理了一下衣裙，走上了闹市。

苏夫人又在集市上采买了一些布匹首饰，蔬菜水果。除了布匹差人送到了经常给苏府做衣裳的布庄以外，其余的首饰和蔬菜水果，则是差店家送到苏府去。吩咐了之后，她又回到了苏府，就在她进了自己的屋里，把腰带里的布告取出来放进自己的首饰盒里，送货的人也到了苏府门口。

管事嬷嬷带着几个家仆过来把东西都带去了厨房，好一会儿过去了，也没见苏夫人现身，她在自己的屋里。

听着外头静了下来，她差遣了门外守着的一个奴婢去把今日买来的首饰从管事嬷嬷那里取来，又差遣了另一位门外的奴婢去把苏娴叫来。

不多时，首饰和苏娴，都出现在了苏夫人的屋子里。

苏娴：母亲唤我来，所为何事？

苏夫人没说话，只是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只普普通通的首饰盒，从中取出了那张纸，递给苏娴。

苏娴：这是何物？

夏荷（苏夫人）：你打开一看便知。

苏娴打开了那张纸，也见到了里面的内容。

苏娴：那小贱人何时害了病？我怎的没发现？

苏娴捏着布告的手紧了紧，那张纸被捏出了一些痕迹。

苏娴：哼，她不是会医术吗？她不是还给别人接生了吗？救得了旁人，怎的自己害了病却医不了自己？可笑！

夏荷（苏夫人）：你也少说两句，小心隔墙有耳。

苏娴：呵，我都忘了，这苏七小姐呀，今时不同往日了，有奶奶和爹爹偏心她，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苏娴：我倒要看看，三日后，她能选出个什么人来！

苏娴阴阳怪气的模样让苏夫人很是头疼，她从小恣意张扬，嚣张跋扈，好在及笄之后也多少能端得住一些，只是在家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夏荷（苏夫人）：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记不可在外胡说，尤其是你奶奶和爹爹面前。

苏娴：知道啦知道啦

苏娴虽然嚣张，可是也害怕被惩罚。

夏荷（苏夫人）：若没有别的事儿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苏娴：嗯，那母亲，我先回去了。

夏荷（苏夫人）：去吧。

苏娴将那张布告放回了桌上，向着苏夫人简单行了个颔首礼，就退了出去。

苏夫人拿起那张纸，又看了看，面无表情地把纸撕碎，丢进了暖炉里，只一瞬间，那张纸就燃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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