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苏毓和苏老夫人刚回到秣垣阁,苏明哲就走了回来,还带着一个男子回来了。
瞧这样子应该是找来给苏毓看病的。
苏明哲:母亲,大夫找来了。
跟在苏明哲后面走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苏明哲小了十来岁的人,看样子也大概只有三十好几的年纪。
许长槐(医者):苏老夫人,七小姐,安好。
大夫先向两人行了礼,老夫人让他起来时他抬头对上苏毓的视线,他的眸子缩了缩。
和她……好像。
苏老夫人看着大夫直愣愣盯着苏毓看,心里不满。
苏老夫人:大夫瞧了这半日,可看出我小孙女儿是害了什么病?
大夫咳了咳,掩饰尴尬。
许长槐(医者):七小姐可否伸出手来?我为您把脉。
苏毓很配合地把手伸出来放在茶桌上,大夫取出脉枕垫在苏毓的手腕下,然后就开始把脉。
许长槐(医者):七小姐这是染了风寒,寒气入体,我为七小姐开几服药,连续服用五日便可痊愈。期间宜居家静养,不可食用寒凉食物,注意保暖。
许长槐(医者):还有一定要多饮热水。
苏毓忽然就表情沉了沉。
原来多喝热水即便是在这个世界听了她也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这是一句非常有道理的话。
大夫说完就让苏毓收回了手,并且收起了脉枕。取出纸笔就写下了几味药材,然后大夫把药方交给了苏明哲。
许长槐(医者):大司马依据我的方子抓药熬好给七小姐服用,五日必痊愈。切记避开生冷。
苏明哲:有劳大夫了。
苏明哲:母亲,儿这就去给阿毓抓药。
苏老夫人:好,去吧。等会儿给厨房熬好了就端来给阿毓服下。
苏明哲:是
苏明哲拿着药方出去了。
许长槐(医者):老夫人,我有个不情之请?
苏老夫人严肃起来,看着大夫,一脸警惕。
苏老夫人:何事?
许长槐(医者):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七小姐,希望老夫人能给我这个机会。
苏老夫人:你有什么事要和阿毓单独说的?
苏老夫人怕大夫对苏毓图谋不轨,并不是很想答应他。
可是苏毓却悄悄扯了扯苏老夫人的衣袖。
苏毓奶奶……
苏老夫人:好吧好吧,我就在外面!
苏老夫人的后半句是对大夫说的,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儿。仿佛在和他说“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敢对我的宝贝小孙女儿图谋不轨的话,我进来就几拐棍儿戳死你!”
许长槐(医者):多谢老夫人。
苏老夫人拄着拐棍儿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苏毓你找我什么事?
许长槐(医者):请问……你认识冯钰芝吗?
苏毓她是我娘,怎么了?
许长槐(医者):果然……你真的很像她。没想到她还有血脉留存世间,还是相府千金。也好,也好啊。
苏毓你认识我娘?
许长槐(医者):岂止是认识。我和你娘从小一起长大,我年长她三岁,那时你娘是我们那儿最好看的女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不知有多少公子倾慕她。
许长槐(医者):我家和冯家是世交,故而和钰芝从小就一块儿玩耍,长大。其实我早就倾心于她了,在我年少时就发誓若我能娶到钰芝,会对她好一辈子。
许长槐(医者):可惜后来冯家得罪了夏家,被夏家寻了个由头,告状到皇帝面前,最后被抄了家。我原以为钰芝不在了,没想到……
苏毓我娘确实不在了,在我三岁那年。
许长槐(医者):怎会?
苏毓被我爹的正室害死的。
许长槐(医者):你爹的正室?那你娘其实是妾?
苏毓大抵连妾也不是吧。她没活到我爹能娶她。
大夫听这话眉心一蹙,他的心要滴出血了。他视若珍宝的女子,在别的男人这里却没有得到最好的对待。甚至……甚至连小妾都不算。
大夫还沉浸在痛苦里,没有说话。
苏毓你……叫什么?
许长槐(医者):我叫许长槐。长安的长,槐树的槐。
苏毓许长槐,好名字。
许长槐自嘲地笑了笑。
苏毓那你既然如此喜欢我娘,为什么没娶她回家?
许长槐笑了笑,很无奈。
许长槐(医者):冯家世代习医,你娘三岁开始跟着冯老爷识药草,看医书。一头扎进求医之路,就是十六年。
许长槐(医者):别家的女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她还是一心学医,不谈风月。
许长槐(医者):我曾经向她表明过心意的,可是她拒绝了。
“长槐哥哥,适配你的不该是我,这么些年多谢你对我的照拂,就像自己家兄长一样,待我如亲姊妹。我如今只想把医术钻研透了,成为一位好医者!”
许长槐(医者):她的心注定不属于我。
许长槐(医者):后来,夏家算计冯家,抄家之后,没人再见过你娘,没想到最后来到了大司马身边。
许长槐(医者):还以为大司马能是她的依靠呢,不过如此。
若不是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跟着师傅去了山里采药,根本不知道此事。等他回来满心欢喜去冯府找冯钰芝的时候,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偌大府邸,然后路人告诉他,冯家被抄家了。
那一刻他仿若五雷轰顶,丢了半条命似的,消沉了好久好久。
苏毓是啊,若是我娘嫁了你,说不定此刻倒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呢。
苏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许长槐空寂已久的心又悸动了一下。
他看向苏毓的眼神里有了些许微光。
许长槐(医者):好了,不说这个了,如今大司马若能让你过得好些,我也算放心了。
苏毓许大夫请放心,我爹爹对我极好的。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
“也要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后半句苏毓没说来,许长槐却也心知肚明。
许长槐(医者):叫我长槐叔吧,倒也不那么生分。
苏毓好的,长槐叔。
许长槐看了一眼苏毓,脑子里忽然响起了苏夫人之前问他茶水里是不是苏毓下的毒这句话。
许长槐(医者):还有一事。
苏毓长槐叔请说。
许长槐(医者):三小姐的腹痛,与你有关吗?
苏毓苏娴的腹痛怎么和我有关了?
许长槐(医者):那日三小姐腹痛也是我医治的。我瞧过了,茶水里有少许败肤露。
苏毓一听茶水里有败肤露,心里一惊。那天不是叫穆锦去把那套茶壶换了吗?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仆人不小心直接就拿去用了?还是说没处理干净?
算了,反正苏三傻也没啥大事,还活着。而且都已经发生这么久了,就算真和她有关,只要许长槐不抖搂出去,谁也不知道。
苏毓不知道,大概和我没关吧?
苏毓睁眼说瞎话。
许长槐会心一笑,大抵猜到了些什么,却没有挑明。
许长槐(医者):那好,我也没什么要请教的了。
苏毓嗯,如果你要回去了的话,那我就不送了。
许长槐(医者):嗯,无妨。
许长槐收拾好了他的药箱,退了出去。
打开门的时候,看见苏老夫人确实是在门外守着,一脸不放心。苏老夫人对苏毓还真是上心啊,寒冬腊月的一个人站在外面,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许长槐(医者):老夫人。
许长槐对着苏老夫人行了个礼,苏老夫人面不改色盯着他。
苏老夫人:慢走不送。
苏夫人冷漠又高傲。
许长槐脸上还是一个很尊敬的笑容,欠了欠身子,转身离开了。
等许长槐的身影消失在了秣垣阁的大门处,苏老夫人才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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