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边关来报南宫焱战败,他们狼狈退兵邵州,楚雪舞不知用何种办法说服了漓笙带兵支援邵州,临走那天楚雪舞率满朝文臣送大军至城门。
楚雪舞第一次见漓笙穿铠甲的模样,银白的战甲增添了肃杀的冷意,那双冰冷疏离的眼眸在触及靓丽的身影时会不由自主柔和,漓府上下也在送行人群中,老夫人紧紧捂住漓笙的手不语,北凌雪欲想说话但对上漓笙不耐烦的神情时黯然一笑。
楚雪舞环视周围一圈,发现大家的情绪很低落,她拿起酒杯高举,斗志昂扬道:“祝我军凯旋而归。”
说着大口喝掉碗里的酒。
斗志一下燃烧起,成千上万的呼喊,一声叠一声。
“凯旋而归,凯旋而归..........”
漓笙饮尽碗中酒翻身上马,“嗖”拔剑指天,素来淡漠的双眸此刻写满志在必行和信心满满,薄唇轻起,语气中的坚定令人信服。
“出发。”
浩浩汤汤的大军举起军旗缓步而去,夹道随送的百姓用希望的目光凝望,在即将出城那一刻,漓笙忽然回眸,隔着人山人海与迎风相笑的楚雪舞遥遥相望,漓笙安心般勾唇浅笑。
可是谁也没想到今日一面却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大军走后楚雪舞即可安排人马秘密送城中的百姓离开,早在一个月前楚雪舞就秘密命北风找可靠的匠人挖开密道,城外也安排好人接应。楚雪舞首先安排朝中臣子家眷离开漓都,他们的亲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她就有义务保护好他们的家人,免去后顾之忧。
当晚,楚雪舞召来静好和北风他们,让他们带瑾瑜和九歌去平城避一阵子,静好不明白楚雪舞为什么在援军前脚离开后脚就安排撤离,不过但凡是楚雪舞的命令静好都无条件完成,北风不想离开,可是触及楚雪舞哀求的眼光,他就忍不住心软。
柳依不愿走,不管楚雪舞怎么威逼利诱她都坚持陪在她身边,最后还是北风开口求楚雪舞让柳依留下照顾她。偌大的皇宫所有人都走了,谁来照顾王妃日常起居,因此北风也顾不得柳依会不会有危险,但北风相信柳依亦是如此想。
楚雪舞作揖郑重其事朝北风和静好行礼,声音微颤抖“请你们照顾好瑾瑜和九歌。”
北风和静好相视一眼,眼底的坚定不约而同,楚雪舞知道就算豁出性命,他们必会护住瑾瑜和九歌,不让他们伤一分一毫。
北风和静好抱拳单膝跪下:“绝不辱命。”
“我替瑾瑜和九歌谢过你们”
静好:“为小主子做事是女婢今生有幸。”
之后楚雪舞特意恩准柳依不必殿前伺候,想来柳依和北风分别,必然有许多话要说,更何况她想陪伴两个孩子。
半夜三更,偌大的甘泉宫静悄悄,连风都轻柔许多,小心翼翼走来,再小心翼翼离开,唯恐惊醒离别依依的人。
楚雪舞双眼凝泪,嘴边扬起一抹不舍得笑容,葱白得手指温柔抚摸瑾瑜和九歌软软胖嘟嘟的脸颊,眼底仿佛藏尽无数感情,最后化作慈爱,她轻轻地说:“瑾瑜,九歌,母妃不是不爱你们,相反太爱了,所以才舍不得你们有半点危险,你们会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的对不对?还有你们长大后千万别怪父王,他生病了,所做之事皆是迫不得已,你们会原谅他的对不对?
这一晚楚雪舞在他们耳边温声细语述说许多,仿佛要把所有的话全都说尽,时间再难熬还是过去了,次日清晨,北风他们带着瑾瑜和九歌乔装秘密出行,楚雪舞担心引起动乱,顾去主持早朝没有送行。
不愿面对的事还是发生了,第三天时,乌泱泱的敌军离城门不过十里远,他们谁也想不明白神朝的大军是如何避开他们的哨兵和军营直逼都城,当鸣金响起时所有人都一脸懵,漓都人口实在太多,三天时间根本不够撤离,相比于其他人惶恐不安,楚雪舞显得镇定多了。
她镇定自若指挥护城军迎敌,命人沿街通知百姓躲在屋里,不过半炷香时间,楚雪舞安排好一切后,穿上铠甲手持冰冷的剑临城而望,簌簌作响的大风打乱她的发梢,明亮的眼睛全是冷漠,刺得北一寒生疼,明明隔着如此远,几乎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是北一寒可以断定城上的人看他的眼神是那样冷漠,无情。
握缰绳的手攥紧,面具下的下巴紧绷,行渊猜测此时北一寒的心情不悦,感觉给旁边的副将使眼色,副将心领神会,策马而去,在离城门几十米处停下,抬头仰望粗声粗气朝上喊:“在下黄骑,尔等听着,尔等若投降,待我军进城绝不伤城中百姓分毫,若你们冥顽不灵,抵死相抗,我军绝不留情。”黄骑生的魁梧,嗓子一开,所有人都听得见。
黄骑的话掀起哗然,更多的是气愤,尤其是将士们,他们上不了战场杀敌为国,但绝不会贪生怕死投降,见将士们的斗气倏尔燃气,楚雪舞满意勾唇,转而面无表情目视黄骑,语气冰冷道:“南漓的子民绝不做卖国贼,将军的好意本宫已知晓,将军请回吧。”
“你是何人?南漓难道已经窝囊到要你一个女子领兵不成,哈哈”黄骑不以为意,他无情嘲笑楚雪舞,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
语音一落,神朝的将士哈哈大笑,南漓的人龇目欲裂,恨不得拿起兵器和他们开战,叫你们嘲笑娘娘,可是被楚雪舞淡定自若的眼神制止了,神朝那边则被北一寒凉飕飕的视线吓得不敢笑。
“嗖”一支冰冷的箭羽在黄骑致命脖子插肩而过,皮肤传来微痛,一丝鲜红的血珠沁出,黄骑顿时不敢小觑楚雪舞。
只见楚雪舞手持弓箭,拉满弦,冰冷的箭羽直勾勾对准黄骑的脑门,嘴唇微翘露出冷冷的笑,神情肃然,充满杀意,红唇一张一合。
“本宫乃南漓皇后宫琉璃,两国来往不斩使者,今日本宫放你一马,下次再敢大放厥词,休怪本宫手中的弓箭不客气。”
“嗖”冰冷的箭插在马蹄前,惊得马儿嘶鸣惊慌,前蹄不停上蹿下跳,黄骑面子大失灰溜溜回去。
“好”
南漓的将士不知何人带头,其他人纷纷效仿。
“好样的,娘娘威武。”
“对好样的,下次打得他屁滚尿流,敢小看我们娘娘。”
行渊惊叹,不用一兵一卒便大挫我们扬军威,若不为敌,无疑是如虎添翼,可惜了,可惜,北一寒没有半点开心,当然是因为楚雪舞居然公开承认是南漓皇后而生气,跟被挫面子没有丝毫关系。
“攻城”冷漠不含一丝感情吩咐。
“是”震耳欲聋的应声响彻云霄,浩浩荡荡的人马整齐有秩序出列,所过之处扬起漫天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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