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的大夫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母体的生命一点点消逝,供应不上腹中婴孩的营养才致使楚雪舞昏倒,像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甚至等不到孩子生下,楚雪舞已经消香玉损。
柳依依偎在北风怀里掩面哭泣,北风不善言辞却有独特的安慰方式,他揽过柳依的肩轻轻拍打,冷静自若请大夫出门,主子不在,他必须担起男子的大梁,守护好她们。
晌午,楚雪舞终于醒过来,入眼便是哭的小花猫似地柳依,忏愧流转在心间,楚雪舞挽唇笑着打趣她,是不是北风偷吃了,梨花带雨地模样瞧得她心疼。柳依不语,拉过楚雪舞的手用哀求的语气小心翼翼说:
“小姐,我们去南漓,找漓公子好不好。”
楚雪舞微愣一下,随后温柔地说一句好,多年的主仆之情,不需多言,便可猜到对方的心思,想来她的身体状况被柳依知晓,所以病急投医,殊不知天底下没人能解生死蛊。
不想让他们替自己担忧,楚雪舞不假思索便答应柳依的请求,而且她也有私心,她想北一寒了,三个月以来无一天不想念,白皙的手温柔地抚摸凸起的孕肚,双眸洋溢着慈爱和幸福,心想乖孩子,很快就能见到你的爹爹了。
收拾好一切后,第二天清晨启程前往南漓,他们走的急没有来得及告诉村民,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小小的村庄化作小黑点,最后看不见。来时没有期待,离开反而舍不得,楚雪舞放下车帘,怅然叹息。
柳以看出楚雪舞心中不舍,拢紧她的披风安慰道:“等小姐生下孩子,养好身体后,我们再回来好不好。”最后一句柳依说的极轻,像是在宽慰自己。
楚雪舞笑而不语,其实他们都知道,她活不长,为了不引起伤心话题,楚雪舞选择避而不答。柳依瞧见这般的楚雪舞失落垂下头,以此掩饰通红的双眼,同样驾车的北风沉默不语。
因为楚雪舞是孕妇,不能舟车劳顿,所以他们走得很慢,白天赶路,晚上在客栈休息,十几天下来,一半的路程也没走完,楚雪舞的身体很虚弱,入秋不久,便裹上棉衣,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偌大的肚子,因为楚雪舞太瘦了,看到的人只以为是她的雍容是,体弱穿太多所致。
由于身体原因,楚雪舞他们停留在沧州,拗不过柳依和北风的央求,最后选择传书给漓笙,楚雪舞身体虚到卧床不起,书信内容由柳依代笔,墨羽传送,殊不知柳依偷偷篡改内容,信里绘声绘色道明楚雪舞的病情,当然,她是以楚雪舞的名义写的,最后柳依将信笺装进红色竹筒,表示紧急。
她叮嘱墨羽尽快将信送到漓笙府里,然后快速回到沧州,墨羽扭过头,清澈单纯的蓝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柳依,似乎在说“知道了”张开翅膀扑到天空的怀里,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天有不测之风云,柳依和北风苦苦等来的人不是漓笙,而是楚雪舞日思夜想的人,看到北一寒时柳依整个人都呆了,尤其看到行渊手里抓的鸟笼,柳依的心咯噔一下跌下冰窖,北风向前挡住北一寒森然带有侵略性的视线,微微低下头不敢和北一寒对视。
“她呢?”
冷然彻骨的声音敲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脏,狠狠一颤,柳依抿嘴不语,似乎宁死不从,北一寒凉飕飕冰刀子般的视线扫到北风身上然后转到柳依,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北风努努嘴,似在挣扎。
“小依,怎么煎个药去了这么久?”
轻柔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北一寒身体一颤,手指微颤抖,平复好内心的躁动,缓缓抬头对上楚雪舞错愕的表情,眼底暗红的流光一闪而过,最后是一成不变的暗沉深邃,楚雪舞的错愕没有持续多久,她淡定从容微笑,信步走下楼梯。
其实北一寒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在楚雪舞身上,她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肚子更大了,孩子有没有闹腾?............北一寒各路脑补,然而自尊心作祟不允许他开口问。
“可要命人备水沐浴?”好似他们在九城府那样亲昵自在,楚雪舞自然地问,丝毫看不出逃亡的窘迫,就好像他们之间不曾出现过裂痕,楚雪舞自欺欺人想。
殊不知她的强颜欢笑在北一寒看来是无所谓和吃定他不会如何,几个月来回奔波的疲倦让北一寒精神不济,但当他听到楚雪舞像个没事般问他需不需要热水沐浴,北一寒生气了,压抑了三个月的怒火临近爆发点,他双手握拳不看楚雪舞。
“.........”
“可要备膳?”
“...........”
“都不需要吗。”楚雪舞略失落低喃,她只是想弥补他们缺少的时光,能多做一点是一点,若以后她不在了...........
“宫琉璃”北一寒冷漠地凝视楚雪舞,眼底的冰冷令楚雪舞窒息,什么时候起她的九哥哥用冷漠又森然的眼神看向她?
哦对了,是他失忆记不起她,是他误会质疑她,是他狠心拿掉他们的孩子,她决然离开的那时候起。
原来他们已经不同以往了。
“君上有何吩咐?”楚雪舞抬头认真问,认真的模样堵住北一寒肝脏的火气上不来下不起,憋得闷,眼角不停抽搐,无可奈何妥协。
“你就没有话要对孤说。”说你不是故意跑的,说你对孤尚有情谊,说你再也不会离开孤..........墨黑的瞳孔小心掩藏渴望和期盼,楚雪舞哭笑不已,不经意抬头瞥见笼子里的墨羽像打了霜的焉茄子,缩着脖子,可怜兮兮躲在角落,翅膀右侧疑似血迹。
楚雪舞当即着急,她急忙走进行渊,命他打开鸟笼,然后小心翼翼抱出墨羽,心疼顺毛,墨羽闻到熟悉的味道,用脑袋蹭蹭楚雪舞的手心,让她不要担心。楚雪舞轻轻碰墨羽血迹干涸的羽毛,温柔轻缓道:
“墨羽疼不疼?”
墨羽蹭着楚雪舞的手心撒娇,可疼了,主银。
“吹吹就不疼了。”说着楚雪舞低头朝墨羽的伤口轻轻吹气,哄小孩子般哄着墨羽,亲昵又自然的作态让北一寒暗暗吃醋,充满火药味冷漠嗤笑。
“只是擦伤一点,何必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楚雪舞瞧见墨羽右翼绽开的血肉,不由心颤,对北一寒冷嘲热讽说不上的失望,含水光的双眸对上北一寒冷漠的眼睛,满眼复杂。
“你竟然伤它?”
北一寒永远不会忘记那双水眸难以置信,带着不解和失望,它的主人轻缓地问他为什么,眼眶的水珠要掉不掉,好似他说一句重话就会热泪盈眶,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孤养了它四年,竟然背叛孤。”
他指的是墨羽送信给漓笙,被他的人逮住还拼死挣扎,抓伤不少士兵。而楚雪舞则以为北一寒说的是墨羽明知她的行踪却不回九神府传递消息一事。
楚雪舞动作轻柔抚摸着墨羽的脑袋,低眉不语,雾蒙蒙的眼睛写满歉意,墨羽,寒不是有意伤害你的,他也不是故意恶意中伤你,他只是记不得了,记不得你陪他并肩作战的日子,你不要怪罪他好不好?以后我不在了,你替我陪在他身边好不好?
然而楚雪舞的行为在北一寒看来就是他比不上那只雪鹰,想到阿白曾经是那个人的宠物,北一寒就心酸,不仅连死人比不上,还比不上宠物。
“你就这么心疼”心疼到伤了他的宠物要和孤计较,难道你就不知我也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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