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舞披着粉色的披风站在窗台,眼眸空洞无神,呼呼袭来的冷风吹的披风鼓鼓,单薄的身影显得孤寂清冷。
柳漫落抬脚进门看见楚雪舞穿着单薄的衣裳吹冷风,柳眉微皱,心疼喊一声,“雪舞”
楚雪舞听到呼喊回过神,悄无声息地擦掉眼角的泪痕,勉强挤出一抹笑,“娘”,她不能让娘担心。
柳漫落无奈轻叹,雪舞总是这样,有什么委屈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拉起她的手往床边走,眼神示意柳依合上窗,
“天气转凉了,风冷,雪舞要爱惜身体。”
“娘,我知道了。”脸色略微苍白,有气无力的回答。
柳漫落将楚雪舞抚到床边坐下,轻轻揽过她的头,楚雪舞顺势偏下头靠在柳漫落的肩膀上,心里的委屈爆发出来,眼里扑簌扑簌流下。
柳漫落一下接着一下轻手拍她的背,无声安慰着,雪舞如此乖巧善良。他怎么能忍心让雪舞受委屈嫁给不喜欢的男子?为了那个女人他还真什么也舍得牺牲。
柳漫落垂下眼帘挡住眼底掠过的冰冷,手愈发温柔的拍背,声音温柔如水,起到安慰作用。
“雪舞,人活在世上有许多无奈和抉择,有些事不是我们想就能左右的,娘知道你心系九殿下,也明白你心中的犹豫。娘很自私只希望你能幸福平安,按照自己的心走吧。”
柳漫落双手握住楚雪舞纤弱的肩膀,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去平城找九殿下吧,和九殿下安稳过日子,娘相信九殿下会真心待你好。娘不希望你和杨家有任何瓜葛,九殿下是个好孩子值得托付终身。”
说到杨家时柳漫落几乎是咬牙嚼字,眼里浓浓的恨意一闪即逝。
“娘”楚雪舞抬起水汪汪的眼睛依依不舍又迷茫的看着柳漫落,她怕自己走了会连累楚家。
抗旨不尊是死罪,可是她不想嫁给凌哥哥,那是姐姐的丈夫,好纠结矛盾啊。
柳漫落将她的纠结与矛盾收尽眼底,温柔笑笑,摸摸她柔顺的头发,
“雪舞不必担心”她巴不得楚家毁了,这样他们就少些势力筹码去争夺皇位。
柳依别过眼,眼眸湿润,抬手迅速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夫人待小姐好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虽然从小严格要求小姐,有些地方算的上是严苛,但夫人是真心疼爱小姐,现在为了小姐不惜抗旨。
楚雪舞和柳依简单收拾东西,天未亮就起来跑路,在柳漫落的掩护下从侧门离开。
简单告别后翻身上马,扬鞭策马,一会便没了身影。哒哒的马蹄声与寂静昏暗的街道格格不入,必须在城门开始离开炎京。
看着渐行渐远的小黑点,鸣然询问:“主子可要追回二小姐?”
北凌枫坐在马背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雪舞离开的方向,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漫不经心说:“不必了,让她去吧,派人保护好她。”
让雪舞出去散心也好,郁闷容易憋出病。雪舞只能嫁给他也只属于他,让她死心也好。
“是,属下会安排暗卫暗中保护二小姐的安全。”
“楚丞相那边如何?”
“丞相那边属下已打招呼了,丞相会对外声称二小姐偶感风寒不便出门。”
“加派人手,沿路堵截皇兄,本宫可不愿在婚礼上看见皇兄。”
虽然他很想看皇兄伤心欲绝的模样,但不能保证皇兄不会破坏来抢婚。即便自己有能力对抗皇兄,但若雪舞不顾世俗眼光执意跟皇兄走他也无能为力,任何差池都不容许发生。
“另外派人盯着母后,别让她坏了本宫的事。”对于母后他太了解了,肯定会利用赐婚给皇兄一击。
“是”鸣然倏然佩服北凌枫,为了这一天韬光养晦多年,几年前就布局,每一步棋都精心计算。
皇宫。金脑兽冉冉升起缕缕烟丝,散出淡淡的海棠花香,层层纱幔随风逸动。涂满殷红色蔻丹的纤纤玉手执画笔,左手压在画轴上,精致繁杂的长袖捶地。
面容沟壑老态的嬷嬷半跪在软垫动作熟稔地烹饪茶,眼底认真仿佛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杨皇后执笔点了点染料,眼眸平静无波,嗓音温柔却透着威严,
“寒儿要回来了,两年没见着寒儿,倒也十分想念。”
“是啊,九殿下要回来了。”嬷嬷倒茶恭敬地举至桌几,低着头不再言语。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待在皇后身边的原因,谨言慎行,不该问的不会问,不该听的不会听,该做的不用吩咐主动去完成。
“可惜了本宫见到他就会想起故人,着实不愿见到他。”北一寒的容貌与月一有七分像,每每见到他就想起月一那贱人,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以解心头之恨。
可惜皇上从小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没能得手送北一寒下地狱。还有暗中保护北一寒的神秘人迟迟查不到,若是北一寒羽翼丰满后枫儿就危险了。
“要不……”嬷嬷做了抹脖子的动作,眼眸闪过杀意。
“不,现在不能杀他,如若此时他死了枫儿会被推到风尖浪口。他日枫儿登基会有人拿来做文章。”
杨皇后想也不想就打断,即便再恨月一母子,恨不得杀了北一寒,她也不会失去理智拿北凌枫的前程开玩笑。
“还是娘娘考虑周到,是老奴心急了。”
“让人将雪舞赐婚给枫儿的消息传到平城,寒儿知道了肯定会迫不及待赶回炎京,我们只需暗中帮忙让他在枫儿与雪舞拜完天地出现在婚礼上。”
“娘娘英明”
杨皇后诡异地笑了笑,将画好的画递给嬷嬷,嬷嬷将画收好放置到一旁的书筒。
杨皇后玉手一伸站在左边的宫女立即扶她起身,头上的金步摇叮当摇晃,华丽的宫装摇曳在地板上。
月一你害本宫受的苦,本宫会加倍偿还在你儿子北一寒身上,本宫要让他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皇上近日身体可好些?”
“回娘娘,孙太医一日三次替皇上把脉,皇上的病好多了。”
“吩咐太医院一定要治好皇上的病”
“老奴遵旨,倒是玉贵妃天天往皇上宫殿跑,扰了皇上清净。”玉贵妃那狐媚子仗着有几分姿色霸占皇上的恩宠,在后宫肆意妄为丝毫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罢了,随她去吧,横竖不过是个替身。”
“是”
…………
南漓。暗卫跪在下面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主子散发的冷气太强了。漓笙大手紧紧攥着信,左手握拳,眼底冰冷寒彻入骨,紧抿着唇。
半响,漓笙盯着暗卫冰冷冷问,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暗卫早就血流成河了。
“消息确凿?”
“回主子,消息确凿无疑,北炎二皇子成为储君,楚家二小姐被赐婚为太子妃。楚小姐大闹后逃婚了,楚丞相对外称楚小姐病了。”
漓笙越听眉头越紧,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北凌枫成为太子必有蹊跷中间少不了有人暗中帮忙,巧就巧在北一寒要回炎京之际成为太子,看似毫无关联背后却复杂牵涉。
“派人保护她,另外派人协助九殿下回炎京。”漓笙眼眸略过寒光,沉着声音下命令。
抬头凝望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阴沉的可怕,山雨欲来风满楼。北一寒你别辜负了她,雪舞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是”暗卫领命,消失在原地。
寥寥无人的三尺小巷里,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那里,马车外面跪着几个黑衣蒙面人。车夫带着斗笠看不清真实面目,马车里传来雌雄难辩的声音。
“派人跟踪好人别弄丢了,引开柳家和漓笙的暗卫。另外加派人手拦截北一寒。”好戏要开场了,两年了终于等到了。
“是,”几秒间几个黑衣人就消失无踪影,仿佛刚才没有出现过。
“走吧”
车夫御马缓缓离开小巷,悄无声息地行驶入喧闹的街道,渐渐没入人群。
微风拂过马车的车帘被掀起一角,隐约看见马车里的人嘴角勾起诡异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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