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露重,丞相府烛火依旧,丞相坐在靠椅之上闭目养神,一孔武男子敲门而入,丞相缓缓睁眼,眼下的褶皱深了几分。
“爹深夜将儿子从军营叫回可出了何急事?”苏伯扬站立询问,瞧见丞相试图起身,赶忙伸手搀扶。
只见丞相从桌边的一个小暗格里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苏伯扬,信封上只字未题。
“梦儿出生之后,皇帝对于我们苏家越来越忌惮,若不是远在边疆的小王爷功高盖主虎视眈眈,皇帝怕是要动杀心了。”丞相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敏锐的光芒。
“爹……”苏伯扬皱眉,他深知伴君如伴虎之理,自从苏家交出兵权之后,虽父亲被拜为丞相,高处不胜寒,皇帝明暗里的打压,苏家步步为营,可能真的要走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了。
丞相彻目而视,望着半开着窗户,天空一轮弦月被乌云围绕,看不见一点星光,语气凝重,说道:“山上那人还欠我个允诺,带着信和梦儿去,我们也该为了苏家的未来打算了。”
“爹,她只是个女儿家……”苏伯扬试图说些什么,却被丞相精锐的目光给挡了回去。
“她爹的官服是苏家给他披上的,她与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了苏家,谁还会称她一声大小姐?”丞相的话冰冷,一个外孙女在一族荣耀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苏伯扬眉眼低垂,他在军中说一不二,却唯独在父亲面前不敢忤逆,只得应和。
“还有,你那外室之子,去的时候躲着些,传出去污了苏家门楣不说,往后真到了穷途末路之日,他将成为一切的开端。”
苏伯扬心中一颤,果真没有什么事可以躲过父亲的耳目。
那一夜,两个可怜人的命数早已被下了判决,一人本该惊才艳艳却沦为家族的傀儡,一人本该无忧一生却成为一颗政治的棋子,一切不过只为了一族荣耀。
白苏梦如同抽了线的木偶,脚底虚浮,她突然站定在大殿外,抬眼看,天上太阳刺眼,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大脑翁翁做响,周围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除了一个皇位,文家已经没有再多的东西能给苏家了!”
文知鹤的话一遍遍在白苏梦的脑子里回荡,寒意从脚底钻上心头,麻木的身体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万丈冰窟,她第一次觉得如此绝望,比灭门之痛时都绝望,比知道自己无法痛下决心杀了仇人更加绝望,她的心底连无尽的哀嚎都没了声。
白苏梦只感觉到一人快步走到身边,她不自觉瘫软,被来者扶住,她只听耳边一个女声在怒斥:“……人呢……怎么……娘娘的!”
“我累了,陪我回家吧。”白苏梦没头没脑的一句在如兰玥听来是以为她要回宫,便扶着她往外走,其实白苏梦打心里想承欢父母膝下,回到的是最初的自己,只不过她终将在权利为她打造的牢笼里困一辈子。
她再次忆起数年前,大舅舅对她说的一句“苦了你了”,话中带着百般滋味,如今一一尝过,却又无了滋味。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她……她服毒自尽了!”太监慌慌来报,跪在地上,头上的太监帽都歪得不成样。
文知鹤立马抬步往外跑,出了殿便轻点足底,轻功上了宫墙,试图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白苏梦的身边,他心里约是后悔自己把一切告诉她了吧,他只是想让自己成为她的全部,却不想自己亲手毁掉了她最后的一点美好。
朝明一年,万民羡慕的皇后薨了,没人知道她因何自尽,只道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夜苍老了许多,整整七日未出皇后寝宫,走出寝宫后第一道旨便是三年国丧,大修陵寝,大半个国库都为皇后陪了葬,生前未完成允若,以江山为聘,聘你的余生,生后便风光入葬,倾我所有。
第一次娶你,不知情起;第二次娶你,竟已情深;第三次迎为后,只为共享江山繁华;三娶三嫁,换下辈子一次谋面,平淡夫妻便好。
皇后薨逝三月后,边境异动,恭贤亲王打着反逆贼的旗号,起兵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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