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肆正翘着腿坐在主位上,白苏梦直接走了进来,陈肆歪头看着白苏梦,笑着说:“醒啦。”
白苏梦微微颔首,然后直接表明了自己想要直接去青璇军内刺杀文知鹤的意愿。
“你经脉尽断,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你一族上下几百条就文知鹤一条命就抵了?”陈肆把腿放下,站起身走到白苏梦面前,双目凝视着白苏梦。
白苏梦不说话,她也觉得陈肆的话有道理。
此时青壹带着人从峭壁上下来直逼陈肆的军帐,暗卫直接和青壹等人厮杀起来,陈肆眯着眼,站起身,帐外厮杀的影子印在帐上,他知道,这是文知鹤的警告。
一根冷箭直接穿过帐篷,直逼陈肆,白苏梦挡在了陈肆的面前,本该射中陈肆心脏的箭插进了白苏梦的肩头,身子一倒,陈肆顺势接住了白苏梦的身子,毫不犹豫拗断箭尾,用手拍着白苏梦的脸,呼唤道:“林夕!林夕,你醒醒!阿远,把外面的人一个不留,杀!”
陈肆抱起白苏梦的身子,放在了床上,他何尝不知道白苏梦这么做是在表忠心,不惜用命来表忠心,看来她真的恨极了文知鹤。
青壹看见援军到来便不作多缠斗,用轻功离开,一个小队只剩他一个人活下来,他终于明白王爷说的活着回来,他们只是去给承裕国太子做警告的。
战斗一直到天明双方才同时鸣金收兵,双方损失惨痛。后半夜里从陈肆的主军帐里送出来的血水已经有十几盆,军帐内,白苏梦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已经惨白地不像一张人脸,头上不停地冒冷汗,陈肆大发雷霆,直接把茶杯摔了出去,“废物!连血都止不住!”
随军太医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直发抖,“殿……殿下,这……这箭头插着没法止血啊。”
“那就拔箭,还用本太子教你们吗!”陈肆平时总是以笑脸对人,第一次大发雷霆,帐内每个人的心惊胆战的。
“殿下……这……不是臣不拔呀,这个箭头虽然扎得不深,但是带着倒钩,如果拔了,会扯下一大块肉,恕臣无能,,还是需要太医院会诊,斜着割开周边的皮肤,把箭头取出来。”跪在地上的太医头都磕到了地上,缩在一起的身子不停地发抖。
承裕国谁人不知道这位太子爷平时笑嘻嘻的,手段最为狠辣,皇室几个兄弟流放的流放,斩的斩,活生生的一个笑面虎,都是第一次见他发起脾气来,无法不惧。
“阿远,启程回京。”陈肆的眼睛里带着杀意,文知鹤,这一箭之仇,我给你记下了。
一路上,陈肆专门为白苏梦准备了马车,里面铺着好几层垫子,自己坐在里面,让白苏梦靠在自己身上,最大限度地减轻了马车颠簸带给白苏梦的伤害。
到了京都,太医院的一众太医已经在东宫侯着,陈肆直接抱着白苏梦大摇大摆地走进东宫,所有人都瞧见了,议论纷纷关于白苏梦的身份。
由太医院掌院持刀,五六个太医同时在屋内为白苏梦取箭,十个时辰,陈肆哪也没去,就坐在殿外侯着。管事太监几次端来饭菜都被陈肆赶走了,只喝了一点汤。
随着啪嗒一声,箭头落在了托盘子上,白苏梦硬生生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殿下,箭头已经取出了。”太医刚来禀报,陈肆就一撩衣袍跨步走进殿内,他坐在白苏梦的身边,白苏梦的身子用被子盖住,香肩外露,肩头还绑着白带,看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
“什么时候能醒?”陈肆冷冷地问道。
“殿下,这位小姐体内的箭头虽然取出来了,但是失血过多,老臣只能用补气血的汤药吊着,不能确保她能醒来。”太医院掌院只好如实回禀。
陈肆挥退了众人,一个人坐在边上,白苏梦闭着双眸,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陈肆不由抬起手,轻轻触碰白苏梦没有血色的脸颊,“殿下……”此时阿远突然进来,陈肆立刻收回了手。
“殿下……登基大典已经筹备好了,日子定在了三日后。”阿远注意到陈肆的小动作,连忙低下头,他何时见过自家殿下对哪位女子这么上心。
三日后,承裕国新皇登基,昭告天下,新皇陈司祁国号宗泽。
陈肆坐在明德殿正在批阅奏折,晏公公端着茶轻手轻脚地放在了一旁,为陈肆研磨。
陈肆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后,放下笔,拿起最爱的玉扇,活动了一下脖子,带有一丝疲惫地问道:“人还没醒吗?”
“没呢,今儿这么迟了,皇上还是别过去了,歇下吧,林夕姑娘一醒,老奴保准第一个过来禀告皇上。”晏公公的眼里心疼陈肆,这一个月以来,陈肆每日都会去亲眼看过白苏梦的情况。
“朕没事,摆驾东宫吧。”陈肆不顾晏公公的反对,站起身拿着摇扇就往外走去。
到了东宫,陈肆一如既往地挥退了众人,扇子弹出短刃,他在手中划开了还未合愈的伤口,伸手凑到滴入白苏梦床头的药碗里,紧握拳头,青筋凸起,血顺着间隙流进碗里,一个月以来,他日日都会这样放血,再亲自喂给白苏梦喝。
白苏梦眉头皱起,睫毛颤抖,眼睛缓缓睁开,她的面前一切模糊,逐渐一点点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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