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风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轻轻撩起白苏梦的衣角,又偷偷撩起她的发梢。白苏梦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如果真的动手了,保不齐会牵连爹爹和娘亲。
文知鹤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弯腰捡起剑,抓起白苏梦的手,硬生生塞进她的手里。
“不动手?呵,你知道你七个舅舅怎么死的吗!”文知鹤微抬下巴,傲气凌人,“那本王就告诉你!”
“你的大舅舅是叫苏伯扬吧。”文知鹤一脸戏谑,他能感受到白苏梦眼中难以掩饰的愤怒,“他呢,甩得一手好鞭,要说鞭子的功夫,望眼天下,没几人能比他更好。早年间同丞相出入战场,啧啧啧,本该扬名立万的人,却死在了他最引以为傲的铁鞭之下。”
文知鹤字字珠玑,就像一把刀一点一点扎进白苏梦的心里,她想起小时候大舅舅抱着她,大笑着说,‘我们梦儿真好看,以后一定是全京城最美的姑娘’。她咬着牙,手中的剑在不住地抖。
“你二舅舅苏伯祷,文人豪客,书法可谓是天下一绝。结果呢,却双目失明,在崖边留下了绝笔便纵身一跃,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文知鹤继续说着,故意把尸骨无存四个字咬重。
白苏梦记得,她的字是跟着二舅舅亲手写的字帖一笔一划练出来的,‘字如其人,梦儿,咱们要把字练得漂漂亮亮的,好吗?’,一滴清泪划过她脸庞。
“还想听吗?”文知鹤反复试探着白苏梦的底线,他知道白苏梦要撑不住了。
白苏梦红着眼睛,剑光一闪,她用尽全力向文知鹤而去,文知鹤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很高兴。
文知鹤轻而易举的便连拆白苏梦几招,白苏梦的心绪越来越乱,剑锋忽然一转,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相比文知鹤的沉稳冷静,文知鹤忽然她抓住一个破绽,将剑一挑,胳膊一展,那把刀直直刺了过来!直接划破白苏的肌肤,道道血痕。
阿九在一旁急了,此时青叁出现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清冷地说道:“别给自己找麻烦。”
文知鹤边打,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就像是在跟别人夸耀自己的战绩一般:“你三舅舅苏伯立,就是一莽夫,七个兄弟本王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说到这,文知鹤面露轻蔑,“占着自己耍得一手好刀就敢独闯我摄政王府,真是不知死活,最后活活困死在红竹林阵中。”
白苏梦气息加重,‘谁若欺负了我们梦儿,三舅舅定要了他的项上人头,挂在城墙之上!’那年是她第一次瞧见黑暗的京城,恃强凌弱,可三舅舅用他魁梧的身躯抱着她,就像阳光一般温暖。
文知鹤再次抓住白苏梦失神之时,毫不犹豫割去,白苏梦急转身体,连转了好几个圈子,怎奈文知鹤的剑真的太快了,她还是被连砍几刀,最后摔在了地上。他眼神一暗,直挑她握剑的手腕,白苏梦的剑直接被摔到了地上,嘴角还残留着血。
一个侍卫走过来,跟青叁耳语了一句,随后,青叁走到文知鹤的身边行礼说道:“王爷,如兰小姐来了,说想见您。”
文知鹤点头,青叁便自觉地退到一旁,最后,文知鹤留下一句“明日继续”后便直接离开了,阿九冲上来扶起地上身上处处血痕的白苏梦,有点难过。
“阿九,别难过,我从小习武之人,受伤是家常便饭。”白苏梦有伤在身,她惨白的嘴强扯起一个笑容,还不忘安慰阿九。阿九替白苏梦难过,替她抱不平,阿九自己从小没有家人,可七个疼爱自己的舅舅都死了,王妃心里一定很痛吧,阿九心想。
夜里,所有蜡烛都熄灭了,月光从窗外撒进屋子,白苏梦抱着自己的腿,整个人缩在床上的角落里。往事一件件而来,就像按下了开关,小时候的一张张脸突然由模糊变清晰起来。虽然她常年住在山上,可舅舅们都轮番去看过她,只要她回京,舅舅们都会放下手中的事陪她玩,她曾经想,自己比宫里的公主还要幸福。
“梦儿喜欢什么乐器啊,琴?筝?笛?嗯……还是琴吧,从善如流。”白苏梦记忆中一男子白衣飘飘,一把琴从不离身,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诶,四哥,依我看啊,梦儿还是适合跟我练箭。”一身背弓箭英俊潇洒的男子出现,把白苏梦拉到跟前,笑得爽朗。
“不不不,五哥,你看梦儿那细胳膊细腿的,怕是连弓都拉不开,练剑,修身养性,还能防身,极好,极好。”七舅舅赶忙出来阻拦,说到剑,一脸满意。
“不不不……”
“三哥,你这就不讲理了……哪有女子耍刀。”
“你文绉绉的……”
六个人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
“别闹别闹,让梦儿自己选,梦儿,大舅舅问你,想跟哪个舅舅学技啊。”一个腰中挂着长鞭,身穿军装的男子从外走进屋子,摸着白苏梦的脑袋问道。
才刚五,六岁的白苏梦一脸茫然,抬着头看着一脸期待的七个人,疑惑地问:“梦儿不是有师傅吗?梦儿不是天圣山的徒弟吗?”
思绪拉回到现实,白苏梦埋脸痛哭起来,她的声音很低,不停地抽泣,肩膀抖动,哭着哭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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