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夫妻相对,恰似鸳鸯,双飞并膝,花颜共坐。干沙握合,永无此期。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并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娉高管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文烨宇亲笔书
慕容云苓翘首以盼等来的只有文烨宇差人送来的一纸和离书,她整个人痴痴地呆坐在床边,无笑无嗔。
此时陈林夕好不容易才被文知鹤放出来,立马来看望慕容云苓的情况,瞧见慕容云苓还未梳妆,穿着内衫手中抓着和离书坐在床边双眼无神,也不说话,赶忙走上前抱住慕容云苓。
“云苓,云苓,你别吓我,你说句话啊。”陈林夕连声呼唤,慕容云苓就如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没有反应。
过了良久,慕容云苓终于绷不住了,胸口大幅度浮动,泪水如开启阀门一般泪如雨下,整个人缩在床上,抱头痛哭,陈林夕满是心疼地抱住娇小无助的慕容云苓,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安慰。
“我一直在等他来找我,可是等来的,却是和离书……”慕容云苓的声音嘶哑,面色痛苦,剜心的痛,“他说过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难道都不作数了吗……啊……”
慕容云苓手中的和离书被抓得折皱,她多想当面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待自己,她哭着哭着竟开始仰头大笑,逐渐疯魔。
“自古皇家多薄情,竟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慕容云苓的笑声中带着万分悲凉,比秋风落叶更瑟瑟人心。
“云苓,你清醒点。”陈林夕吓得连忙抱紧慕容云苓,试图能给慕容云苓些许温暖。
“林夕……我撑不住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慕容云苓带着哭腔,几近绝望,她一下又一下的唏嘘抽泣好像是一丝一丝从灵魂中抽出的难过,散在整个屋子里,无限悲哀。
屋内的人儿哭得憔悴,屋外文烨宇站在门前连伸手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他喉间千言万语被理智压下,他多么想冲进屋子里抱住她,告诉她都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跟她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原来最让他无法忍受的不是自己爱而不能得,而是他望着她,爱而不得。
文烨宇缓缓转身,他觉得喉间有一股腥味,硬生生咬着牙吞回去,步履阑珊,碎发垂下,风撩动拂过眼帘,眼中带着楚楚凄凉。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第二日,文烨宇宿醉浑浑噩噩地醒来,皱着眉轻按太阳穴,阿江走进门,面色凝重,有些不敢开口,低着头艰难地禀报道:“王爷,王妃她今日子时,上吊自尽身……身亡了。”
文烨宇僵硬地转头看向低着头的阿江,即刻掀开被子,鞋子都未来得及穿戴便冲出房门往慕容云苓的房间而去。
待文烨宇推开房门,慕容云苓的身子已经被放下来了,她穿着一袭素净的拖地长裙,上面隐隐绣着朵朵盛放的芙蓉花,淡扫蛾眉,略施粉黛,她闭着美丽的双眸已经停止了呼吸,就像一只白色的蝴蝶停在芙蓉花上永远沉睡,她就连死去都是一种温婉的模样,没有憎恨,只有些许惋惜。
文烨宇一步一步往前走,脚如灌铅般千斤重,他的心头就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过气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缓缓蹲下身,将慕容云苓上半身子抱起,让她能依靠在自己的怀里,慕容云苓的身子已经凉了,文烨宇再也抱不到那个有温度的,端庄大方的慕容云苓。
秋月将一封信递给了文烨宇,是慕容云苓生前留在桌上的,她的字很端正漂亮,也有久居闺阁女子的婉约和美。
奚郎:
闻琴解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愿君今后美如冠玉,坊星佛雅之姿,任途傥荡凡流,缘遇相伴之人,娶以扶柳佳人,两生欢喜,白鬓共头。
吾死后,愿随水飘零,天下为家,来生化为清白蝴蝶,飞入芙蓉花海,重新遇见今世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慕容氏云苓绝笔。
文烨宇的眼眶被泪水模糊,泪划过脸颊,啪嗒啪嗒滴落在信上,文烨宇字邑奚,可他此生再也听不见慕容云苓唤他一声奚郎。
文烨宇缓缓取下慕容云苓手腕上的手环戴于自己的腕间,抱着慕容云苓的身子,用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话,就像慕容云苓还活着一般,“云苓,我答应你的,要带你去浪迹天涯,去崖边看 太阳升起落下,去看望不到尽头的芙蓉花海,去看大海每日的潮起潮落,我带你去,我们马上就去。”
文烨宇低头轻吻慕容云苓冰冷的唇,轻嗅她发间的清香,他面带温柔之色,紧紧将慕容云苓抱在自己的怀中,不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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