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颜去函月柔处并没有大张旗鼓,但还是留了不少痕迹,沿路几次强调要去亲自拜访函月柔,与她共商大事。
函月柔在宫中的势力也是非同小可,毕竟她是函丞相的女儿,虽说是个庶女,函丞相却也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家族中若能有人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那绝对是值得扶持的,何况函月柔还不负众望地坐到了妃位上。
可见函月柔此人也是不可小觑的,依澜儿和呼延子清哪个又是好惹的,她能稳坐妃位且没留下丝毫话柄,还能得到重千情的信任代理宫中事务,定是有她独特的高深之处。
芷月殿
函月柔从心颜踏出平遥宫说要见她的第一句话起,就被她的人捕捉到了,她这一手用人的好本事早在丞相府就练的炉火纯青了,她既不是丞相府的嫡女,也不是丞相府所有子女中最突出的一个,她若想出头,若想腾云九上,只能抛弃一切,把命赌在这囚笼一般的皇宫之中。
心颜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她知道多少呢?在心颜还未被皇帝改名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了,那时心颜还叫汀书颜,是个纵横商界,玩弄四海的风云女子,可在她看来,除了外界给她的名头,她还是个重情义、敢爱恨、自由洒脱、桀骜不驯的女子,她其实是打心底羡慕的。
因为,她永远也活不成她的样子,但这世间却又仅此一人是她还看得上眼的,汀家覆灭,丞相府功不可没,算起来,汀书颜沦落到如此下场,她也有责。
是的,她称汀书颜现在的样子为“沦落”。
失了名字,忘了家仇,丢了个性风骨,扣了一顶华丽沉重的凤冠又有什么用处?!一顶凤冠换的回她的过往吗,这不是沦落又是什么?!
而今天,她曾经倍加羡慕的人就要站在自己面前了,不知她会不会让自己失望……
函月柔早早带了人在芷月殿门口迎接,只等心颜到来。
心颜远远的就看见了函月柔等在那里,这个函月柔消息甚是灵通啊。她小跑着过去,拉了函月柔的手,又四处望望有没有人,然后才状做神秘地拉了函月柔入宫。
函月柔多半也猜出她要做什么了,但还是尽心地配合着她,除去单纯的欣赏,她还要在这后宫中活命,而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合帝王的心意,帝王的心在哪处,她便在哪处,懂了这个,便不会有什么大错。
“皇后娘娘,这里没有人了。”函月柔悄悄使了手势让殿内的宫人外面候着。
心颜自来熟地拍了拍函月柔的胳膊:“叫我颜儿就行,别客气!”
函月柔自是不敢,微微与她拉开距离,行了礼:“月柔不敢。”心颜只好满屋子转了转,函月柔的宫殿真的与众不同,摆设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空。毕竟这么大的宫殿除了地毯和纱幔还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性的摆设了。
心颜随意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状做不经意地问道:“你觉得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函月柔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只问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你认识我。”心颜笃定这个函月柔是认识自己的,不然怎么会这么问。可对方却摇了摇头:“我们不曾有过交谈,从始至终我都是仰望着你的。”皇帝下令封了所以有关皇后过往的消息,知情人要么是值得信任的人要么都已经下了地狱,而自己偏偏是那个漏网之鱼,了解心颜的所有过往,却又只能装作不知道。
心颜有些失落,不甘心地又问道:“你就没有听说过关于我的任何事情?比如我来自哪,我的家人,我何时进宫,我可曾与何人交好?你不会一点儿消息都听不到的!”她就不信,她这么大个人难道就没能在这皇宫中留下一点点痕迹?
函月柔依然摇头:“皇后娘娘,我们根本没有交集,我对您的了解,就像我了解皇后这个名号一样多。”话外之意就是她只了解皇后,却不了解心颜这个人。这是两个概念,皇后可以只是个称谓,代表着权利与地位,皇后可以不止是一个人。而心颜则不同,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有着前尘过往和喜怒哀乐,是活生生的独一无二的人,函月柔说的清楚,不了解就是不了解,她和这宫里的其他人不一样,她们都将心颜这个人与皇后混为一谈。
但实际上,心颜不在乎什么地位荣耀,她在乎的是除了重千情到底有没有人记得自己。她时常会感觉到孤单,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记忆的空白让她觉得现在的一切都不真实。
仅凭函月柔这一句话,便使心颜对她产生了好感,她觉得函月柔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
心颜也不再难为她,微微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谢谢你,我懂了。
银烛泪(中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