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中,今夜里。没有月皎,没有星耀,只剩下无垠的乌云遮黑了夜空。
“乓——叮叮当当”拍案声,茶几碰撞声,回荡在那顶营帐中。
兰催尽不知是急是怒,登时拍案而起,将手中的那封私信揉得没了原形,一条精准的抛物线后,在床榻一旁的碳炉中迅速蹿起一束火苗,即刻化为了灰烬。
他换了套便装,匆匆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随手将那柄剑拿起,便大跨步蹬上自己的黑鬃马,驾着它疾驰往军营后方而去,那是离这儿最近的城池——永宁。
“吁——”
他在永宁郊外纵身下马,把缰绳在树干上,接着持剑轻功上了树冠处,向着不远处的城池出发,行过之处,抖落一片霜华。
兰摧尽悄悄翻过了城墙,向着永宁中最大的望宁客栈奔去,在半空中留下一阵清风。
兰摧尽到了客栈对面酒楼的屋顶上,俯下了身去,看见客栈外有辆马车停驻,有三人留守。
他看清了面孔,是幽竹和沁菊,另一位则是尚书府的顾管家。
他们神色肃厉地盯着周围的动向,可不时都十分忧心地看向客栈里面。
同样的,他,亦是如此。
寒风瑟瑟,吹过了军大营,吹过了小镇,吹进了兰的心底,很冷,很冰。
突然,兰看见留下的三人都站直了身子,齐齐看向客栈大门,行了一礼。
有人出来了。
先入目的,应当是一位大家夫人,举止端庄有礼,然其掩于一件紫色外披帽兜之下,不知其貌。
可兰摧尽还是认出了此人。
玉夫人来得倒是快得很。
而后面跟着的是雪梅和傲兰,还有被她们搀扶着掩在红色外披中的玉折婉。
寒风一吹,她藏于帽兜的容颜方显。
她在他的眼中开始被放大:
她的样貌过了三年,愈发明艳动人,只是面色苍白得很,白得教人吓人。
眼神里看不出任何东西,满是空洞,眼角略微浮肿,腥红,她哭了,嘴巴不停地一张一合,喃喃絮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此时,兰已经在客栈的一处阴暗角落里隐匿了身形。
他看着她被扶上马车,但是她却迟迟不愿进去,只望着远方军大营的方向久久凝视,不语。
不知为何,她的双眼中却忽地有了神色,眼泪在眶中打转,最后汹涌奔出,流下了双颊。
玉折婉合下双目,这些天的日夜兼程,令她身心俱疲,身体一倾,便倒在了玉夫人怀中。
“嗒嗒嗒……”
随着马蹄声远去,雪地里只剩下两道车骨碌远去的轮廓。
兰背着墙,拿着那柄剑的手愈发地攥紧。
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马车上的玉折婉浑浑噩噩地喊着心底最深的思念:
“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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