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天气似乎更冷了:原来飘雪了。
兰催尽负着剑,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口中呼出白雾,模糊了他的神色。
随即,他攀着屋墙,上了客栈二楼。
循着微醺的酒香,兰摧尽站定在天字一号房的门前,伸手推开门前,他犹豫了。
罢了,这件事,总归瞒不住的。
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酒香,想必是老板珍藏已久的“女儿红”。
北风灌入屋内,灭了灯,他只好借着月光,这才将屋内的一片狼藉收入了眼帘。
一名玄衣男子醉倒在木桌上,寒风入户似也不在意,神色自若地缓缓又同自己倒了一杯酒。
兰摧尽顺手关上门,在屋内点起灯,径直走过去,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白瓷酒盏。
玄衣男子眯了眯眼,看清眼前的人后,倒也不诧异,兀自将手中刚斟满的酒,仰头喝下。
他男子稍稍直起身来,但还是屈左手撑着头在木桌上,轻笑道:
“哦!原来是兰小将军啊,不曾远迎,失敬失敬。三十年的女儿红,来一杯?来!让本宫饮下此杯,谢罪!”
“殿下何罪之有。”
“十日前,陛下为我二人赐婚了。我不信你不知。你与她自小两情相悦,你可怨我?”
“相伴长大,虽无血缘,末将却是只将太子妃当做亲妹妹看待的。故并无殿下口中之意。”
“谎话连篇!这三年来我数次传信于你,为何你却从不传信回京?”
“并无为何。战事繁忙罢了。”
太子相当不雅地啐了他一口:
“呵,并无为何?就你我二人的交情,我还不懂你?”
说着狠狠扫开茶几上的物件儿,一把揪起兰摧尽的前襟,猛地将其扣在了桌面上,
“为何你明明还对她有情!却可以轻言放弃!可她呢!她自小心心念念地,都是你!”
“三年前,你领了旨,说走便走,你让她,如何是好……”
兰摧尽将头歪向一边,不愿与他直视。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
一时间,屋内只传来风雪拍打着窗牖的声响。
“三年未见,你便以此来敷衍我?兰摧尽,你给说清楚!”
最后一句话,太子说的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说,说什么?如今陛下已为你二人赐婚,殿下,皇命不可违,您应当比末将清楚。”
“可你明明能在三年前,先与她定下婚约,否则如今又怎会如此!”
兰沉默了一会儿,身侧的双手攥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说道:
“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太子面色一滞,不明所以。
可看着他古井无波的双眸,他却知他说的真切。
他自小便是如此,心中越是激荡,越是痛苦,面上便越是不动声色。
因为,没有人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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