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清悦就会回到余兮院里了,府里最近事多,她被辛管家安排去庄柜上干活。
昨日余兮听清悦回来跟她说,可能会在庄柜上做两个时辰,当时余兮心里虽然想到要约辛川,但依然对清悦留了个心眼。随口问道:“庄柜那么大,难道就安排你一人去做活?”
“那倒不是,浣洗院的阿柔和红燕,还有厨房的翠儿都要去呢~”清悦一边整理床榻,一边回道。
清悦清理余兮闺房和被絮的时候,余兮借口说去屋外看书,趁着清悦没注意的时候来到了厨房。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大嗓门的翠儿在抱怨:“辛管家真偏心,这颜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丫鬟姑娘,怎么去庄柜上清理这种事儿偏偏就想到我了?”
“翠儿你小点声,主家付了咱们银两,咱就干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在哪干活不是干活,少说两句吧。”一旁低头捡菜的阿柔劝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辛管家怎么就......”翠儿还打算继续抱怨,发现突然出现的余兮,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话给咽回去了,转头便进了厨房。
“阿柔,我想请你帮个忙,”余兮笑吟吟的看向阿柔道。
“三小姐来啦,”阿柔马上迎过来跟余兮施礼,说道:“三小姐净说这种客气话,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我听我院里的清悦说,你们明日要去庄柜上,要去三个时辰是吗?我最近胃口不好,午膳吃的少,这夏日时日颇长啊,我想......劳烦你为我备些点心,在明日下午饿了吃。”余兮说话间一直观察着阿柔的表情。
可随着余兮的一番话结束,阿柔逐渐疑惑起来:“小姐您的点心倒不是问题,只是哪里要三个时辰,辛管家明明说道就一个时辰便行了啊。”
果然如此!“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也有可能是我方才听岔了,明日的事就劳你费心了。”余兮依旧不动声色。
“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余兮对阿柔这样的丫头是放心的,她的心态正,为人温和。
更关键的是,阿柔嘴严,一般容力那暴躁的脾气颜府几乎人人都会议论,但余兮观察阿柔很久了,每次别人说到这些,他都静静地离开了,从不多说一句。
换个思路再想想,就算阿柔把今日余兮的话告诉了清悦,那又如何?正好让她自己识趣地走人。
申时快到了,不得不回去了,余兮和辛川依依不舍地分开。
余兮得先回去,辛川之后再走。端午将至观月塘热闹非凡,一起回去路上要是遇见了颜府什么人,那又将是一场口舌风波。
余兮很谨慎,照例来到颜府后院偏门进入,今日运气很好,大家都在忙着过端午,偏门开着都没人看着。
她来到闺房,刚好到申时,她把从午时就开始点的几支燃尽了的檀香灰到在一起,收拾擦拭好几支香炉,便点起一支檀香看起了书来。
快到申时三刻的时候,清悦回来了,见到一边吃凤梨酥一边看书的余兮说:“害,小姐,你看我这脑子,连你今日的点心都忘了。”
余兮看了她一眼:“没事,我也就近几日才吃的点心,你不记得也正常。”
“哦,好,那我为小姐把香炉里檀香续上吧。”说着快步走到焚香坛,打开香炉,看见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香灰,“哎呀,这檀香……原来小姐都自己续上了……”
“小事,续个香嘛~”余兮继续看着书说道。
“小姐真是用功,这都快看了一下午书了吧,我这就给您沏壶茶去。”清悦有些不自然。
“好,去吧。”余兮看着清悦离去,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可不是个事啊,这丫头得想办法尽快弄清楚!
清悦这姑娘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你要说她是母亲的派来盯着自己的吧,那她似乎跟府里的其他姑娘都很刻意的保持着距离,这就说不通了,哪怕就是对我颜余兮有意见,难道对其他颜府的人也都看不惯?
余兮决定,清悦这个姑娘哪怕就是母亲的人,也要先查查她到底是不是在做对策。
今日晚上戌时一过,余兮房里的烛灯便灭了,她静静地等着对屋的房门打开、出现那个身影。
然而,更夫的打更声都敲响了子时,余兮依然没有看到那个身影出现。
算了,今日就到这儿,她不睡,母亲难道这个时辰还不睡?这可是颜府,母亲是颜府的主母,怎么可能了解自己女儿的事情,还需要偷偷摸摸的?
余兮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害~这折腾这一晚上的,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第二日一早,余兮还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早起,和清悦也是一切都照旧的聊着、做着……
“小姐,您今日不去书院是吧?昨日我收到老家的信了,我娘说近日身体不适,我……我想今日巳时去驿站送封信,估计得去一个时辰……”清悦一边收拾早膳的碗筷,一边嗫嚅道。
“哦、有这样的事?那你去好了。”余兮对于清悦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有些意外,转头又问道:“你看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你是哪人呢?家中娘亲生的是什么病?”
“回小姐,清悦是桐庐人。我娘……我娘其实也没什么大碍,老毛病了,就是每至天气变化,身上风湿疼痛难忍,怕是会格外想我的吧。”
清悦在说这番话时,与余兮虽然是侧面,但余兮敏锐的觉察到——清悦撒谎了。
她在说自己是桐庐人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份坦然的思乡之情,但在说自己娘亲生病的时候,快速眨着眼睛,眼神闪烁。
“好的,为人子女孝顺自己母亲天经地义,如果实在担心,你大可告假几日回乡看看,我回头告诉辛管家,这几日的工钱不扣你的。”余兮依然试探着。
“不不……不,小姐,那……那倒不必的,”清悦有些慌了,“我娘亲就是老毛病,我给她寄点钱和书信便行的。”
“那也行,就随你吧。”余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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