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兮趁着天色即将暗下来轻快地往颜府赶,今日的心情大好。
原来自己在如此佳人眼中,竟是这么值得认同的。虽然父亲母亲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肯定,但余兮心里是不服气的,明明自己在很多方面已经很努力了,为何总是抓住自己的弱点不放?
今日知语的一番话让她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她的话没有府中下人和镇上熟人夸奖的空洞,说教时也没有父亲的严厉和母亲的尖锐。反而心里暖呼呼的,这大概就是余兮一直以来内心空荡荡的缘故吧。
哈~这样一来,今日沈景澄那事儿也就不值一提了。
余兮绕到颜府的后门,敲响后安静的进去了。
有下人跟她打招呼,也是象征性的应声后,快步往自己房中走去,她努力地压制住自己愉悦的心情。
她不想让人看出自己明显的变化,因为她的心里已逐渐有些明朗。
在没有具体计划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这个小心思。是的,她打算悄悄的,先自己独自去面对和处理一些事情。
一想到这些,余兮的内心几乎翻腾不息。她迫切想要辛川赶紧回来,她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赶紧跟他说说,不然她真的怕是要憋疯掉。
真不知道辛川知道自己的想法后会是什么态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过得不开心,可是每次见到自己流泪,他总是默默地在背后看着。只有在没人的时候,他才敢坐在自己身边,偶尔还会说几句没那么好笑的笑话,可是每次依然会被他给逗乐。
对了,还有二姐余姝。虽然辛川和二姐一样,大多数都是默默的守护在旁边。但这好歹让余兮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冰冷的要死的世界里,还是有人愿意陪着自己的,对于这种敦实的安全感,余兮知道自己完全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需要关爱,需要被认可,现在想来更需要“成绩”。
是的,没有那个那个东西,自己所有的信心都将是建立在瓦硕上,经不起任何的风浪。更别提什么爱啦,认可的~
其实知语的话能在余兮心里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也并不完全是知语的个人人格魅力的作用。换作是以前,余兮是万万不可能,也不敢与她说话的,更别提什么结交了。
之所以知语的话能给余兮这么大触动,是因为这让她想到二姐了,二姐是个木讷的女孩,嫁到梁家时也才17岁。
二姐是母亲与父亲商议下嫁给了梁玖生的,在那之前,二姐从未与他见过。
不像大姐余嵋,嫁到的钱塘前兵马总督大人陶栩陶大人的儿子陶明澈,陶大人是爷爷颜邦河的旧相识。
陶明澈还是长子长孙,大姐几乎和陶明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嫁过去是正房不说,简直就是未来陶家的主奶,别说被人欺负了,就是大姐咳嗽一声,陶家都震三震。
余兮羡慕大姐那样的婆家,可是转头想到二姐,二姐是在成亲前三个月才知道的,在成亲的前一晚还在闺房里哭泣。
二姐对余兮说,她这辈子不会再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就这样了。她听说梁玖生名声并没有母亲说的那么好,但是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她劝余兮:“你要记住,我们在这个家并不受父亲母亲待见,因为我们是女孩,是会影响母亲作为家母在这个家权威的障碍。我们嫁人也只是为这个家做出的丁点贡献,你要快些长大,你要主动和母亲提去书院读书的事,要努力读书学文化。更要努力去主动寻找机会摆脱母亲为你安排婚事,你要自己学会找自己的婚事、找男人。不要像我......今后......今后我嫁离这个家后,我若有机会定会写信的,如若没有,你就当我死了吧......”
余兮现在想来依然对二姐的话动容不已,这么久过去了二姐依然没为自己写过一封书信,应该过得......不会!不会的!二姐虽然老实,但她是个聪慧的女子,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还是想想自己吧,母亲快要回来了,如果知道今日沈景澄戏弄自己,怕是又要被母亲责怪有辱家风了,定要想个万全之策堵住这些人的嘴。
大概是因为吃过知语她们的点心的缘故,清悦端来的晚膳压根就吃不下多少。
一想到清悦,余兮眉头一皱。
这个丫头是自己去书院后,母亲为自己安排的。即使当时余兮百般推诿,但是母亲还是让清悦来了自己身边。
母亲是颜府的主母,手握府中的财政大权,平时都是精打细算的。以前二姐还没嫁人,自己和二姐都是没有贴身丫鬟的,最多就是让浣洗防和厨房的丫头照多看点。
但这也有好处,落得个清净自由。
自从清悦来到身边后,余兮哪哪都感觉不自在,很多时候余兮愿意回府,很大程度是因为这个丫头。
她老觉得这个丫头不对劲,有时候她能从清悦那直勾勾的眼神背后看到一丝不怀好意,怎么会有如此大胆的丫头?她甚至怀疑这丫头是母亲用来监视自己的。
可是自己又没什么证据,害~有了证据又如何呢?难不成让父亲为自己做主?
余兮想到这些就有些烦躁,可是二姐的话还在耳边,不行,还得再忍忍。
于是她端起碗,硬是将那一碗大米饭强塞进口中,一顿吃完后简直撑得要命。
当清悦进来后,看到余兮躺在床上,再看桌上的餐食,便问:“三小姐今日胃口不错,想来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吧?”
余兮缓缓睁开凤眼,“今日读书读的有点乏了,早就饿的不行,吃的自然多点。”
“那我伺候小姐宽衣后再睡下吧,夫人说您这身衣料可不便宜,您脱下后再睡吧。”说着,清悦已经来到余兮床前。
“不必了,今日虽然乏了,但我现在只想躺会,可没睡的这么早的习惯,待会还要把先生今日讲的课再温习遍。”余兮闭上了眼,不愿在理清悦。
清悦过来看着余兮,上下打量着她的衣物,然后又看了看整洁的床榻。
“好的,小姐,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清悦说完又迅速在床榻内房里快速扫了一眼。
清悦的这些小动作余兮早就心知肚明,只待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余兮才坐起身子,从身下掏出一本《守弱》研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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