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月已过,自云清容被禁闭芷仪宫以来,君景行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暗地里却将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婢女处置了。
此举看似是为了保障后宫的安宁,实则是在警告各宫嫔妃安分些,毕竟婢女再大胆,也必是有主子在她背后撑腰。
故而各宫嫔妃纵然有心争夺后位,却也都收敛了几分。
朝堂之上这段时日也是风声鹤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称朝中某些大臣暗中与他国勾结,出卖南君,更是有双方往来的信件为证。
不过,鉴于通信双方都十分小心,故而信笺上只有一些不甚明朗的符号代替署名,因而君景行也无法确定,这个叛国的大臣究竟是谁。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做过,便迟早会露出马脚,陛下不必过于忧心,只需安心等待即可,现在,他可比您还要着急呢。”沈亦娆妖娆一笑,今日她穿了一袭明艳的红色长裙,裙摆曳地,撩起一地风情,眉心一点花钿更是衬得她妖冶万分。
她缓缓走到君景行面前,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柔若无骨的半坐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伸到他的眉角,轻轻地把他微皱的眉梢抚平。
君景行眼中的担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他低头看着怀里神情妩媚的女子,手指无意穿过她柔软的细发,“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让朕烦闷,至于这次叛国的事件,朕心中已有思量,并不过分忧心。”
“那陛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人?”一句话被沈亦娆说得宛转悠扬,抑扬顿挫,尾声更是拖得格外绵长,像极了勾人的妖精。
君景行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尖,“他是两朝元老,位高权重,若是没有充足的证据,纵然是朕,也不敢轻易捉拿他,更谈不上处置了,当务之急是让这个老狐狸自乱阵脚,到时候朕自然可以掌握到他的把柄。”
“臣妾听闻前礼部侍郎叶镇便是因为通敌叛国而被全族问斩,臣妾以为,此人的行为就是比起叶镇,也不逞多让,陛下若是掌握证据,定然不能轻饶。”沈亦娆抬眸,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含笑地看着君景行。
君景行点点头,“这个自然。”
提起叶镇,君景行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见君景行陷入了沉思,沈亦娆嘴角浮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乖巧地倚在君景行的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不打扰他的思考。
“陛下,御王殿下求见。
沈亦娆从君景行的怀里抬起头来,“御王殿下此时求见,想必是有要事,臣妾就先回梨棠宫了。”说着,从他的怀中退开,行了个礼,向殿外走去。
君景御身着一袭月牙白的直襟长袍,站在殿门一侧,沈亦娆面部含笑,冲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君景御却并不领情,对沈亦娆表现出来的善意视而不见,他冷冷地盯着沈亦娆,和君景行神似的眼眸里写满了对沈亦娆的警告,直到殿内传来君景行的声音,君景御才冷哼一声,推门进去。
沈亦娆目光深沉地盯着君景御的背影,心下若有所思,这个御王,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表现出了恶意,究竟是单纯的因为她这张脸还是他查到了些什么?如果他当真有证据能够证明她的身份可疑,那是不是表明君景行也已经对她起疑?
她垂下眼眸,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转身离开了正阳宫。
正阳宫内。
“皇兄,这个沈亦娆有问题。”君景御大步流星地走到内室,“我查了沈长庆,他当时不喜嫡女,便将她送去了乡下的农庄上教养,我派人去了沈亦娆长大的农庄,可是原本照顾沈亦娆的下人都被杀害了,现在庄子上的人都是后来新换的,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将真正的沈亦娆掉包了,换成了现在宫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
君景行没有说话,这些他自然知道,他甚至比君景御更早的查到了这些,而且他还知道是他们的皇兄君景彻出的主意,让武凌风将沈亦娆送来南君。
“我还是觉得她就是元安,你说她的眼里对你没有恨意,可若她只是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呢?她不仅容貌与元安神似,年龄也与元安相仿,而且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绝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教养出来的。”
君景行的眸子闪了闪,是啊,或许,她只是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呢。君景行默不作声的听着君景御言辞激烈的分析,非但没有露出不安,反而隐隐有几丝喜悦。
对他而言,沈亦娆就是元安并非坏事,那他这一生中所有超出预料的情感,无论是年幼时体会到的善意,还是这些年来他心中的愧意,甚至包括他的爱意,都完完整整属于同一个人。
只要,沈亦娆永远不恢复记忆就好。
“皇兄,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君景御盯着他,沉声说道:“我说沈亦娆很危险。”
“我记得我从她进宫的第一天就和你说过,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以后,不要再去查她了。”
君景御还欲继续劝说,却看见君景行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顿时觉得心中窝着一团火,“行,你的事我不过问。”说完,一甩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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