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军纪（六）之买婢

“是——”姑娘敛衽。

“老夫人且听红娘说——”

1*【前腔】

那日闲停针绣，细把此事穷究。道张生病染成疴。［白］小姐说他和我［唱］到书房中问候。［白］哎呀，张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呵！［唱］着红娘且暂回，着红娘暂回。叫小姐权时落后。［白］两下里呵！［唱］做了鸾交凤友。谩追究，说与你始末根原事。如何索罢休。［白］哎呀！老夫人，此事非关张生小姐与红娘之事，都是老夫人之过也！老夫人你且坐了！容红娘告禀——老夫人岂不闻圣人云：信乃人之根本，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是有咯个道理伐？当初兵围普救之际，老夫人亲许：退得贼兵者，愿将小姐妻之。咯桩事情也可是有伐？张生非慕小姐颜色，岂肯建退兵之策？今日兵退身安，老夫人悔却前言。既不成亲事，只合酬之以金帛，令张生舍此而去，不合留请书院中。使怨女旷夫，早晚各相窥视。今日这桩事情，勿怪老夫人又怪啥人？哎呀老夫人呐，张生小姐做夫妻，乃是老夫人面许，小姐情愿的，千百人作证的，若到官府，老夫人亦有，治家不严之罪、忘恩负义之愆。老夫人且听我说那我说那张生呵！

【双劝酒】

聪明俊秀，［白］我小姐呵［唱］玲珑剔透。一个是仕女班头，一个是文章魁首。今经月久，今经月久。相厮守，两意相投。一心如旧，休，近日转风流。别样精神，把春光泄露。

【前腔】

当初叛贼草寇，请来蒲关故友。张解元起死回生，老夫人你翻言变口，你名门阀阅，你名门阀阅。家声旧，终不然背义忘恩。出乖露丑，休，何必苦追求。常言道女大难留，苗而不秀。

唱罢，王月娇打量这姑娘，看着十分的标志，圆脸粉面，粉袄白裤，脚上一双花绣鞋，那双眼睛会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王月娇问。

“小的叫霁月。”姑娘回话道。

“霁月？这名字好听，是谁给你取的呀？”王月娇问姑娘。

“是小的未过门的婆家公公。”霁月回答。

“哦？哪有公公给儿媳妇起名的？”王月娇感觉新奇。

“小的爹妈不识字——”霁月回答王月娇，“公公认字。”

“哦，原来如此，你是哪里人呀？”王月娇继续询问。

“小的是嵊州人，随戏班到此讨生活。”霁月说到这里低头轻叹，“可惜不知我的夫君在哪里……”

“此话怎讲？”

“夫人，小的与邻家哥哥自小定亲，可惜他家在五六岁上遭难，被充军到了山东，如今我是四处打听也不见他踪影。”

“你未婚夫叫什么名字？”王月娇闻言扭头看了一眼丈夫，又转过身来询问。

“小的只知道他小名叫藕哥。”霁月说罢惆怅一叹。

“寻不找就算了，你也不必为此当误了自己，这些都是缘分。”王月娇说完看着霁月，这丫头长的白白净净的。

身旁的一个佥事对霁月动了心，走过去问道：“霁月，你时辰八字可能说与我知道吗？”

“你就别动这心思了，若说般配我看何亭和她才配得上了！”王月娇知道这佥事家里有一个老婆了，于是打趣道。

“军爷，哪有上来就问要时辰八字的？前些日子城里的员外提亲我都不答应了！”霁月和他玩笑道。

“那你要挑个什么样的呀？”佥事坏笑着打趣道。

“非我藕哥哥不嫁！”

“切——你知道他名字嘛！说不定他现在长的朝天鼻蒲扇耳呢！”

“……那是猪八戒！”

“唉……”霁月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怎么了？”

“说出来怕扫你们的兴致……”

“怎么？”王月娇以为部下又闯祸了于是问。

“城里的员外要讨我做小老婆，我不答应，他说不答应就不放我们戏班离开……点名明日叫我们去唱堂会……”

“月娇，你缺一个丫头伺候，干脆把她留下吧？”戚继光不想明着得罪员外于是看着月娇问，其实他还有个打算，只是这里人多不好说，藕哥哥，嵊州人？充军……

“那可真是太好！”霁月说完赶紧行礼。

“这……好吧！”王月娇点头答应。

作者：1*出自海盐腔《南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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