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年叹了一声。
“屯田也得屯得住不是吗?”戚继光语重心长的说。
其实换成别人,戚继光是懒得多言多语的,打了便打了,一个不听从命令的下属,就是打的再重也占理。
“佥事,你说当初跟着戏班子跑了多好……”青年看着水面出神。
“戏班?跑了?”戚继光从没这样想过,似乎一出生就没人告诉他可以这样想,这样做。
“对呀!我十岁那年老家的戏班子来这边逃难,看上了我,我家穷,父亲在卫所也拿不到几个钱,家里人合计着把我送去讨口饭吃。”青年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父亲还在世,妹妹也还活着,母亲还没改嫁,一家虽然清贫却也过的其乐融融。
十岁那年,村里来了老家的戏班,那年老家发大水。
戏班的师傅一眼就看中了帮场子的青年,半开玩笑的向他父亲讨要。
家里原本也是动心的,可是舍不得孩子受苦,唱戏的是贱籍。
十五岁上,父亲过世,家里的田地被大伯抢占,母亲被娘家强行绑回去改嫁,只有个妹妹在大伯家。
“说来我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还是卫所里的……”青年讲完自己的故事长叹一声。
“何亭,愣着干嘛!”
是王月娇,她拿着弓箭走过来。
“嫂子——”何亭站起身微微躬身。
“你这不闲着吗?人一闲就容易多思多想,干脆你带着大伙练练。”王月娇见他在这里闷闷不乐,于是给他找了个事情。
“是……”懒抬身,缓行动,颇有一股女孩儿的脂粉气。
或许是觉得王月娇说的对,人闲多想,或许是被前些日子戚继光那顿六十军棍打怕了,何亭不敢再怠慢,立即集合士卒训练,毕竟他今天大腿上还疼的钻心,一动便觉得难受。
“不打不服贴!”戚继光看着何亭与其他人,轻笑一声,对王月娇说。
“偶尔打他几下无妨,这些士卒都是老油子了。”王月娇看着操场上的士卒们说。
“娘子,你跟我真是受奔波了。”戚继光伸手拉着王月娇都袖子。
“我是命里该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呐!”王月娇轻理云鬓,对水照影,“继光听说朝廷让你负责抗击倭寇?”
“对呀!”戚继光拉着月娇的袖子摇晃,他一开心就喜欢这样,像个撒欢的小猫咪。
“哦呦——”王月娇腻歪的抽抽袖子,真是服了他,这么大个个儿,还像小少年似的,“你打算怎么办呐?”
“我打算先训练吧——”戚继光是知道卫所那群人有几斤几两的,何亭已经是那群人里最听使唤的了,也是为数不多能靠谱的军士,身上的本事算不上太好,但好歹也是认真练过。“何亭你打算放哪?”王月娇知道丈夫想把何亭培养成心腹。
“先让他带人训练吧——”戚继光想了想说。
“继光,我看你别对他抱太大希望。”王月娇看着远处踢枪的何亭,扭头对丈夫说。
这样又过数月,何亭挨了不少打,为啥?戚继光布置的训练任务他是一个没完成。
“哎呦,您别打了……”何亭单膝跪在地上,像极了犯错的小梅香。
王月娇看见这一幕摇摇头,能让丈夫亲自动手打人可想何亭这是错到了多离谱。
“戚将军,您不要伤了贵手!小的真是没法完成您布置的事情啊……”何亭这也是委屈,自己虽说有点底子,但都是些戏班的功夫还是个半桶水,哪里能够但得起面前这位戚大将军的器重。
戚继光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下手更狠了,鞭子抽的像雨点一样,何亭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何亭被打的见了红,可怜兮兮的求饶。
王月娇见状也没去拦,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唉——”戚继光长叹一声,“何亭你自己好好反省!”说罢扔开鞭子。
何亭点头,戚继光惆怅不已。
晚上,王月娇看见闷闷不乐的丈夫,于是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月娇,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过火了?”戚继光望着星空问。
“他心里明亮,不会怪你的……”王月娇一笑说。
“……”戚继光又是一叹,“但愿吧……”
“要不我替你去看看他?”王月娇灵机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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