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伯和寄奴二人相顾默然,空气仿佛静止在了那一刻,二人都没有在说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高义伯幽幽的叹到。寄奴啊,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平凡的人了,如同浩瀚无垠的沙漠中的一粒沙子,的确如你所说的一样。是外界的风,吹着草动。王朝兴衰,更换朝代,也是很普通的事情,只有医道长存,永在人间吧。高义伯还想和寄奴多谈谈,可是他抬头一看窗外的月亮,已经很晚很晚了,仔细一听,促织也在不知道的地方鸣叫着,寄奴毕竟舟车劳顿了一整天了,困意已经带在了脸上。高义伯看到这里说到。
寄奴啊,和你谈论了你这一句之上不少的经历,我也如同身临其境一样,虽然你的岁数很年轻,可是你经历的这些事情我这大半辈子都未曾体验过啊。这样吧,我看今天天色也太晚了,你也有困意了,今晚你就住在我家。老冯啊。高义伯呼唤着管家。
高义伯是家里的主人,一家之主没睡,家里的主事管家也自然没有睡觉。不一会儿,管家老冯从外面走了进来。您找我?东家。
是啊,老冯,这孩子你也见过了,沧州刘公之子刘寄奴,让他和他父亲相同的礼遇,千万不可以怠慢,知道了吗?就让寄奴住在他父亲刘公原来住的那间房间吧。
好的,东家。刘公子,您跟我过来吧。
寄奴跟着老冯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高义伯一人,无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高义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四周静悄悄的,那一晚,他一直在堂屋里面坐着,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寄奴跟随着老冯管家去到了后院,二人一路上寒暄着,冯管家在前面打着灯笼说到。刘先生,前面就是今晚你住的屋子了,你的父亲原来来这里采买药材一直住的是这间。
啊,冯大伯,您太客气了,不用这么称呼我的。
哪里哪里,你父亲是我们东家的贵客,你同样也是贵客啊。来来来,里边请吧。
高义伯早就吩咐了冯管家将里面收拾了一遍,里面的配置甚至比原来刘公居住的还要好一些,寄奴谢过了冯管家,冯管家转回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去了,寄奴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寄奴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下,躺在了床上,诶,他今天是真的好累,虽然刚才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精神一松懈,一股股的乏意卷上了心头,脑瓜子嗡嗡响,寄奴恍恍惚惚,想抬起手来把灯给熄灭,可是那股困意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寄奴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手也缓缓的垂了下来,耷拉到了床的另一侧。
寄奴恍恍惚惚,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已经分离开来,他的身体腾空悬浮着,就从高义伯的家门,慢慢的飘向了远方,寄奴分明感觉到,自己虽然飘着,可是这里还是祁州的地界,难不成?难不成我又可以和不留姑娘相见了吗?正在寄奴自己想象的时候,忽然那股力量停止了,寄奴缓缓的从上空落到了地面之上,啊?这,这里?这里好熟悉啊,我原来在梦中见过这里,这是不留姑娘的家啊。
寄奴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是,没错了,这里就是不留姑娘的家,寄奴肯定的说到。两旁的地上开满了粉黛乱子草和鼠尾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直沁心肺,让人呼吸了之后莫名的舒爽。可是,既然自己现在身处在不留姑娘的家里,可是这次为何迟迟不见不留姑娘的身影啊?她会不会又是和我在玩儿捉迷藏的游戏呢?想到这里,寄奴的情感变得活泼了起来。
臭丫头,不留,我来啦,你怎么不出来见我鸭,让我猜猜,你在这里,寄奴来到了粉黛乱子草开着的地方,可是哪里只是茫茫一片粉黛乱子草,没有不留姑娘的身影。
那你是不是在这里,寄奴向前飞奔过去,那里开满了一片又一片的鼠尾草,但是也没有不留姑娘的身影。
寄奴说到,不留,不留,我可看到你了嗷,你现在乖乖的走出来,我就不惩罚你,但是你要是被我抓到了,哼哼,我可轻饶不了你,我可朝你来了嗷……
可是不留姑娘还是没有出现。
寄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忽然他想了起来,啊,对了,还有一处自己没有去,后院那里种满了刘寄奴草,而且后院里还有一个秋千,他记得原来总是在秋千上看到不留姑娘的身影。
寄奴朝着后院奔跑过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大片刘寄奴草,在刘寄奴草的尽头上,寄奴望过去,又有一个秋千在来回的荡着,上面有一个倩丽的身影,在风中飘着。
寄奴心中暗喜,朝着刘寄奴草的尽头跑了过去,口中激动的呼唤到,不留,我终于到了祁州了,我可以找到你了,我要娶你为妻,我来啦……声音在风中回荡着。
秋千上的女子似乎听到了寄奴的声音,慢慢的停下了秋千,但是并没有转过头来。寄奴呼哧呼哧的跑到了秋千的后面,喘着粗气,不……不留,哼哼,臭……臭丫头,我终于见到你啦。快让我看看,这么久的时间你是不是又精致了不少。
可是姑娘还是没有回头,寄奴的心里好生奇怪,难不成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不留姑娘,不对啊,这个背影,明显就是她啊,可是为什么不留姑娘不和自己见面呢?
不,不留,寄奴放缓了语气说到,是不是我的那些行为又开罪了你啊,你可不要不理我啊,你怎么了啊这是。
姑娘依旧如是,寄奴沉不住气了,朝前走了几步,绕过了秋千,来到了姑娘的面前,寄奴看了过去。
是啊,就是她啊,就是不留姑娘啊,可是为什么她不和自己说话呢?寄奴蹲下了身子,看着不留姑娘,这不留姑娘和自己往前见过的有一些不同,她的眼睛失去了光泽,乜呆呆的,好像失去了灵气一样。
寄奴有一些慌了,他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伸出手来抓住了不留姑娘的胳膊,疯狂的摇晃着,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不留……不留,你这是怎么了啊,曾经咱们二人在梦里相见,你是那么的活泼,机灵,可是今天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啊,不留,你别吓唬我,我现在都快急死了啊。
不留姑娘还是那样,一言不发,默默的坐在秋千上盯着远方的风景。只是她的眼睛里流出了两颗晶莹的泪珠,滴到了寄奴的双手上。那一刻,所有的风景好像都沉默了,草儿也不动了,鸟儿也不飞了,就连风儿也不吹了……寄奴的耳边回响着那两滴泪珠掉落在手掌上的声音。
啪嗒——啪嗒——
啊,寄奴一个机灵,从梦中醒了过来。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自己到达了祁州,也许就要和不留姑娘相见了,而她却变成了这般模样,这是为什么啊……寄奴缓缓的抬起了手,啊——寄奴吓了一大跳,自己的手心上分明有两滴水。
寄奴把两滴水汇合到一起,用舌头试了试……嘶……是咸的,真的是泪水啊……难不成,不留姑娘真的来过了吗?
窗外的月亮蒙上了一层血色,静静的等待着明天的到来……这正是:
寄奴梦中,欲见不留,奈何不留无处寻。
越过粉黛,走过鼠尾,唯有清风伴两侧。
后院寻找,刘寄奴草,秋千之上一人坐。
不留无言,泪流两行,寄奴复醒手中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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