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细露落上伞面,顺着节节分明的伞骨激在王株高挺的鼻梁上,随浑身一哆嗦,双眸中恢复神色,这几日似是乍暖还寒,身在宫中平稳的日子已经很久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淤痕日日覆上血色,已经足够了,风平浪静的宫中早晚都是要他与皇帝其中一人掀起风云。
王株微微倾斜目光,若有所思地望着刚刚完成任命回来时赏下的金笼,里面关着一只花鸟,一副绿豆大小的黑瞳与他四目相对,王株不作表情,只是抬手轻轻敲击一下,将笼门拉了开来,过了一刻,在御书房的皇帝便听闻
“金笼一点也不结实,连个鸟都关不住,跑了。”的解释。莹透的水珠从雅致的纸伞上转开,王株侧身向屋内踏去。
屋内的水声与屋外潺潺一体,王株拧着被浸湿的发丝,身后暗处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小太监发出了丝丝呜咽,
“已经快一个晌午了,再不说我给你扔窑子里,给你干得连人都不算。”
王株几步过去一脚踩在半卧在地上的人的腰间,不耐烦的勾起嘴角笑着问道
“灵宫里的关的到底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那位娘娘是凭空冒出来的,皇上说谁敢偷偷打听就杀谁的头,也不能传出后宫,大人,大人,我什么都告诉您了,肯定在皇上那活不下去了,您就留我,您让我做内应也好啊,求求您…”
靴下按住的人此时已经满脸泪涕分不开,尽管知道自己求的人手段也正常不到哪去,也想要尽力争取活路,王株不作声凑过去蹲下,伸手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
“今天夜里,帮我个忙。”
金殿似是灯火通明弥漫,惹人满眼珠歌翠舞,从不出席这般甘酒嗜音的王株出现在上座上,轻轻撇了暗中涌动的黑影一眼,此时宫中不被王株掌控的侍卫已经铢两分寸,皇宫里涣散的兵马已经在障目之下被王株偷天换日,后宫高墙层层,看似厚重,重重枷锁却已是泛黄,今夜便要破个出其不意。那影得到了回应,慢慢潜于夜色之中。
“殿下,臣还不如这些庸脂俗粉?”
皇帝目光一闪,偏头望着依然望着殿中歌舞升平,轻轻捏着酒杯挡在嘴边,脸色丝毫不变的王株,还当是自己听错了
“…小狐狸啊?”
王株随声起身,理了理精巧的护腕,
“可以给你,但是不算我输,行吗?”
皇帝略显对突然转变意外,只是看着王株浅斟低酌后脸上浮起发烫的红晕,与湿眼惺忪对望一番直至对方移开目光后,皇帝命退了所有人,今晚灯火通明不再。
只留下一名看着面生的侍卫提灯守在殿外,慢条斯理跟着一言不发的王株踱步进了寝殿,暗暗潮红之下,王株嘴角难以察觉的透出淡笑,只要这次能成,至少能获两载胜券在握。
夜阑只嗅芍药香,王株倒着清酒,只觉得花香拂面心旷神怡,晴哥哥大概就是这个味道罢,爱是朝朝暮暮长相见,念是残年碎月难回头,说他是个百杯不倒,此时多想酩酊大醉,梦个翻云覆雨。
“小狐狸,再倒就溢出来了。”
王株浑身一悸,低头望着最令他厌恶的敌人,
“殿下,先喝。”
王株将玉杯往前一推,作“请”的手势,随即又给自己满上,痛快的喝了下去,几回月深,皇帝便也渐渐不清醒,成功被王株灌倒。
直至三更天后宫火光通天,皇帝环抱着一颗胶菜醒了过来,酒也差不多醒了,望着空荡的寝殿,才意识被耍了,草草披上御衣,黑着脸出了寝殿,听着后宫总管带有哭腔的报告,
“是灵宫起火了,里面的娘娘也不见踪影了。”
皇帝耳边听着哭诉,眼神却始终不移地望着宫瓦上坐着一脸得意的王株,王株见皇帝第一次漏出被愚弄的表情,也不紧不慢的一跃而下,
“殿下,臣还说要不要去帮忙,您就醒了,夜里小心着凉。”
王株弯眉轻轻笑着,
“小狐狸,朕在想,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话。”
皇帝收起带有情绪的表情,静静凑到王株的耳边
“你以为你救的是谁。”
王株凤眼闻声立即睁大,坏了
“臣失陪。”立马向后紧退几步,向反方向暗处奔去。
宫外擦起琉璃灯,王株赶紧凑去将安排好的师弟刚从宫内偷出的人脸照亮,一张虽然漂亮但是陌生的脸略显惊恐,
王株浑身无力瘫下,只得用手捂住上半张脸,这次全成无用功,只听面前女孩发出抽涕声,王株才缓缓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另一只手拎起一只钱袋,轻轻放在了她的怀中,用最后一丝力显得温柔地安抚着
“回家吧,别再回宫里了,这的皇帝是个变态。”
女孩一怔,似是终于找到了诉苦的人
“他根本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不,不是,不管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总之他,皇帝,只喜欢玩弄别人。”
说着,大颗的泪珠一滴一滴从脸上掉下,王株显得无力,
“那就不要再回来了,去把昏君的丑事传开,算你帮我了。”
王株说罢扭头想找旁边的人骑马把这姑娘送回家中,先看到姊夫一脸消极沉默,再看了小师弟同自己一样思念可靠的情人的样子,不愿再看下去,回头拉起那个姑娘,翻身上了马,一骑消淡在夜色之中。
熹微晨光将宫墙照的发亮时,王株彻夜未眠,又踏上了宫阶,早朝之上,皇帝正襟危坐,似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给足了压迫,
“臣,叩见皇上。”王株上望着皇帝带有嘲弄的笑脸,回敬时笑得疲惫,
“爱卿,朕最近狩到了一只皮毛十分油光水滑,罕见的白狼,想到满朝文武百官,还是数你最适合饲养,爱卿最近日日忙着职务,也该奖赏,朕把这白狼赐予你,可好?”
皇帝说着便做了个呈上的手势,长殿上随即推上一个钢笼,里面关着的小野兽,怎么看都是一只小狗,同门师兄弟见罢气愤地不平则鸣,王株扬了扬眉,却还是显得轻松,上前拉开笼锁,将小狗抱在腰间,
“臣,谢陛下隆恩。”朝上百官噤若寒蝉,注视着刚立贵庚十六岁的武士,脸上依旧平淡。
王株悔了,他悔不应该砸了铃耳,他悔没有多亲亲晴哥哥,他悔没有跟晴哥哥上过床,一见回首,再难移开泪声沥沥,不愿囚为将相王侯,只求蹭上鼻尖,绝唱呢喃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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