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里的时候,沈虞才乔装回了宫。到了玉阿宫,乐怡来接她,面露急色,她问道,“小姐怎么一连去了两日,可把奴婢给急坏了。”
沈虞笑了笑,只道自己无事,乐怡瞧见了沈虞被咬破嘴角,以及隐约可见的脖颈上的紫青。心里不舒服,却是不敢耽搁,连忙将手上的两封信交给沈虞,“今日二少爷来过,一封信是二少爷亲自所写,而另一封……”乐怡停顿下来,细心的看了看身侧,紧接着道,“是皇上所写。”
沈虞只说知道了,然后命乐怡去准备热水,“一会儿独你一人来服侍我洗浴。”
“妹妹,父亲已安然回府。得知你与厉拂纠缠不清,二哥万分忧心,沈府愿倾力助你,妹妹莫要有后顾之忧。”
短短一封家书,沈虞只觉自己的心被揪得很。她百般妥协,才救父亲出狱,她绝不能因为自己,将整个沈家都搭进去。
她躺在浴桶里,才拆了那封来自皇帝的信,“沈姑娘愿同朕通力协作,一力扳倒厉拂,朕心可谓。”
纸张被她的手带入水中,再拿出来,已然是模糊不清了。她闭上眼睛,身子缓缓地下滑。如若只能成为棋盘上的棋子,那么她,一定不会任人拿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虞暗中花了不少财力物力,加之皇帝的来信,她总算摸索到一条线索。顾锦瑶,惠恒长公主。在这期间,她多次暗中出宫,同厉拂在他京城的府邸里,巫山云雨。
他空闲里,会带着她下棋,更会毫无顾忌地同她分析局势。有一日,他问她,“你听过,惠恒长公主吗?”
沈虞点了点头,她知道。惠恒长公主,当年是被李公公活生生折磨致死的。此事,成了皇家的笑话,众人皆知,可无人敢笑皇家,便也将此事埋在心里。
沈虞不知厉拂如何会提及此事,心里胡乱猜想,他的师傅李公公将惠恒长公主给害死了,他如今又来招惹了后宫嫔妃,是否是想效仿李公公,再闹出一场笑话来。只是不知李公公是否如厉拂一般,是个假太监了。
“长公主一心想帮他父皇除去我师傅,除去宦官当道,可她却未曾做到,反而是落了那样一个下场。依你看,可惜吗?”
沈虞战战兢兢,她是当真不知道要答什么。白子落下,这一局,破天荒的,她赢了。顺而她答了一句,“可惜。”
她自管顺着自己的心思来答,沈虞自己是知道的,她在这个人面前,是撒不了谎的。
厉拂看了一眼棋盘,说是“再来。”转而他又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开局便能定输赢,沈虞瞧了一眼棋盘,只见这一盘,仿佛是从一开始,厉拂便顺着她。
沈虞抬起眼,没正面回答,“公公何来这一问?”
黑子落下,她听见厉拂说,“我猜,如果是你,若是死,也要拉着仇人一起下黄泉。”
沈虞心下一咯噔,他倒是将她摸的清楚。
从春日的春花烂漫到冬日里大雪纷飞,皇帝召寝,第一次。
那夜里,是厉拂亲自来接的。厉拂等着她洗浴,就直直的站在玉阿宫的庭院里,在去皇帝召寝的宫殿的路上,厉拂说,“你是真的胆子大,和她一点也不相像。你是凡事,都会给自己留退路的人。”
沈虞知道,他说的,是顾锦瑶。
抬轿子的奴才一不留神,险些摔了沈虞。可是遭厉拂一顿呵斥。这些被骂蠢笨的奴才散了,厉拂将沈虞逼到墙角,“如今你父亲大权在握,不仅掌管着御林军,还将东厂也要去了。这是要断我臂膀?”
沈虞替父亲开罪,言语间不急不缓,“我父亲不过是听命于人。”
厉拂挑眉,“哦?听命于人,那你是听命于谁?”厉拂凑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你是将我当做了傻子,还是将皇帝当做了傻子?你与他暗中勾结,又与我风花雪月,倒是打的一手的如意算盘。可你也不想一想,待我落马,你又会有怎样的好日子过?”不待沈虞说话,厉拂便吻了上去,衣服扯落至肩头。
“可公公将我当做长公主的替身,又是打的怎样的好主意!”
沈虞这一喊,厉拂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沈虞,沈虞也看着他,她眼里分明是怨是不甘。厉拂忽然便笑了,她这暗中调查,也早该调查出个结果来,难为她,忍着脾气,装了这么久。
“公公说我这眼睛好看,我倒不知公公为何要将我这人留在身边,挖了我眼睛去供着,岂不是更好?”沈虞见过顾锦瑶的画像,她们二人的眼睛有十分相像,想必也是因为如此,厉拂才瞧上她。
厉拂盯着她,见她脸色微红,不知是生气还是因为寒冷。想着,便将她的衣服提起来,帮她整理好。他没有恼怒,语气平和,“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这样温和,反倒是惹得沈虞有些害怕。沈虞不说话,厉拂便瞧着她说,“这样,我来说。”厉拂笑了笑说,“我师傅有一雅好,养嬖童。”
沈虞后背不禁紧贴着墙,她看着厉拂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长公主知道我的事,试图救我出去,可她却因此得罪了我师傅,被活活折磨致死。我于她是歉疚的。”
厉拂瞧见沈虞的神色间的害怕,他说,“你别怕,我不是我师傅,我是疼你,爱你的。”
可沈虞只是瑟瑟发抖,如果她没有猜错,李公公的死,下场必然惨烈。
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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