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你想听什么？”张北辰坐在钢琴前，低着头准备为她演奏。

“我…我想听那天程小姐弹的那个。”

“她弹的什么曲子？”张北辰抬头问。

“我…我也不知道……”她好像没问她那首曲子的名字。

“那我怎么弹啊？”他有点无奈的笑了。

“那…那就不弹了吧，等我哪天看到她问问。”多情低低头。

“算了算了，我问她吧，过几天我正好去她们家。”张北辰站起来拉过多情的手，“走吧，上楼去。”

她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花香的屋子，就是刚才张北辰给她解开绳子的那间屋子。

“这是你的卧室吗？”

“嗯。”张北辰脱了西服外套，“现在也是你的卧室了。”

“也是我的？”她抬头看着他，眼睛亮了许多，照应着楼顶吊灯的光芒。

“算了算了，我也不等你一样一样的说了，只要你愿意，这整座楼，这整个院子，连同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张北辰的条件越来越诱人，多情很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沦陷，真的成了他的金丝雀，真的任由他摆布，真的无法自拔。

“我不愿意。”

她站起身，要往楼下去。

“你别走！别走……”张北辰搂住她，阻止了她下楼的步子，“你听我的话，听我的……”

他的手抚摸着多情的后背：“真的，我什么都给你，一整个楼，这里的一切，还有以后的生活，你想要的生活，我会永远对你好，一直保护你，只要你听我的话，好好待在这儿……”

多情很想听他的话，她想在这楼里乖乖的等他，她想在这里过安稳的生活，她早就厌倦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她想要有一个很爱她的人，可以一直保护她，可以跟她好好过一辈子。

可是，她不能确定张北辰的话有多长的保质期，如果真的听了他的话没过多久他就变心了呢？那自己就要永远被困在这个华丽的洋楼里，望着满院的奇花异草，望着厨房里放在盒子里的奶油蛋糕和柜子上摆着的红酒。彻夜开着楼顶的吊灯，摸着冰冰冷冷的钢琴，看着忙忙碌碌的下人劳作，等着那个开着汽车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人。

到时候连戏台都回不去了，岁月不等人，戏台也不等。

台子上人一波一波的换的像花儿春开秋落那样快，没有人可以永远站在那上面唱戏，再好的角儿也总有被冷落的那天。在上面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可以来捧着你，可一旦下来了，就没有人会记得你了。

张北辰从来不知道云多情要的才不是什么洋楼汽车红酒玫瑰，她要的是这些东西所代表的那种生活。

但是张北辰是给不了她的，所以她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她要去寻找一个能给她这些的人，在她这朵花还没败落之前，她还能在台子上唱的时候。

其实，她要的没有人能给，就像程老夫人所说的，她永远都得不到救赎。

“听话，我什么都答应你…乖……”此刻两人正躺在床上，他们两个都很累了。多情默默流泪，不说话。

张北辰抱着她，安抚她，亲吻她的额头，脸颊，耳朵，嘴唇。今天的他很温柔，不知道当他想要的得到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他，不知道这个温柔的他又有多长的保质期。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云多情只配拥有短暂的幸福。

“云姑娘，您醒了。”清早起来，身边的张北辰已经不见了，两位侍女走了进来。

“你们……”

“云姑娘，我们是这里的下人，二少爷让我们来伺候你的。”两位侍女一边说一边布置早餐。看着这两个侍女都是穿着西洋的裙子呢。

“云姑娘，我叫阿晴，她叫阿雪，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就好了。”两个姑娘说完就要退下。

“哎，等等！”

“云姑娘有什么吩咐？”

“二少爷他去哪儿了？”

“二少爷去忙生意了，吩咐了晚上回来。”

“晚上才回来？”多情下床穿上鞋子，“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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