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票是条龙是怎样的体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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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素锦看到的是赤焱的脸。

他的眼里大概是有担忧的，这样的颜色是素锦从未见过的。他时常都是暴躁的，素锦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大大咧咧，况且往往他的暴躁对于素锦来说，也不过是纸老虎。

安静地看着素锦的赤焱沉默着，看到她醒过来，便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他轻轻地拭去了素锦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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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赤焱才说要去给素锦倒些水来。

他才刚站起身，忽然便被一股微小的力量拉住了衣角。

以及那声微不可闻的——

“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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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焱是大概清楚所发生的一切的。

他不认得那些人，但他还记得他们身上的味道。人类的祭祀虽然他们大可以不在意，但总是有着微弱的约束力，他会一直记得那些祭祀品沾染着的味道。

家人。素锦也曾与他提起过，小小的女孩曾经很想念她的家人，夜里悄悄背着他流泪。赤焱不明白什么是家人，但是素锦哭的时候，他虽然格外烦躁，却又不忍心对着她发脾气。

最终他亦无言，只是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把泪擦在自己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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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锦曾经渴望与家人的重逢。

她也曾趴在那个柴房的小小窗口上看向外面，企图找到一丝家人的痕迹。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村长曾在夜里来到柴房，只说：“你要为大家去龙王身边。你和你的家人重逢只会给大家带来不幸。”

所以素锦心中也建起高墙，她大约是明白了这个道理，也不再主动寻求家的温暖。

后来——后来她遇见了赤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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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看见了。”赤焱沉声道，“我都看见了，是他们欺负你。你没必要愧疚，也没有必要向他们赔罪——”

村民们指着素锦的鼻子的时候，她忽然手足无措，宛如彼时那个小小的孩子，被扔进柴房时内心的慌乱。

他们说：就是因为你没有死，龙王才会发怒。

他们说：就是因为你没有去龙王身边，上天才会降下灾难，惩罚我们。

他们说：都怪你。

素锦一时间哑口无言，慌张游移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父母，他们牵着那个瘦小的孩子，躲在森林背后。

她颤抖着问：“你们……也这样觉得吗？”

可是那对夫妻，那对陌生的夫妻移开了眼神，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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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就是无罪的。”赤焱沉声说完，反手紧紧握住了素锦的手，坚定地握着她的手。

你，生而无罪。

你只是想拥有那么一点的温暖，只是想拥有那个梦里的家。

素锦一时间抿紧了嘴，随即紧紧闭上了眼。滚烫的泪水划下脸颊流到发间，沾湿了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的枕巾。

她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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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村民围住了她，打晕了她。

他们说要将素锦乱棍打死才好，只有这样才能向上天赎罪，请求苍天饶恕他们，便能让这场死了无数人的灾难彻底过去。

亦有人说烧死，亦有人说淹死，亦有人说将她勒死。

前来看病的其他村的村民看着热闹一时间也吵吵闹闹起来，其中一部分是闻名而来，也有不少是接受了治疗已经好转，前来复诊的人。

然而他们中有同意的，也有冷眼旁观的。

正当他们把素锦拖出屋外，扔到院里的地上时，天际远远地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那与野兽的咆哮是完全不同的，低沉，悠长，震耳欲聋，其中隐含的愤怒，绝非寻常野兽能相媲美。

那是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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