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给妞笑一个（七）

24

深夜，散了发，只穿着一件单衣坐在案前的扬兮还未入眠。

推门进来的令安揉着眼睛，问道：“公子你还有什么要做的事吗？”

这有些出乎扬兮的意料了，他转过身来看到睡眼惺忪的令安，惊讶道：“你还没睡下吗？”

她便如实道：“睡下了，梦里听到公子这边有些响动，便想着过来瞧瞧。没想到公子还未熄灯。”

“我只是有些事情罢了，你倒也不必为此大费周章来瞧。”扬兮说完，便招招手叫令安到自己身侧来，让她坐在旁侧的凳子上，“你来坐。”

缓缓打了个呵欠，令安便听话地坐到他身侧去，似乎还未完全清醒，一摇一晃的样子像是个小孩子。

待她坐下，扬兮便看了眼手中的信，侧过头去又随口问：“你与你哥哥，素来如此相处吗？”

令安想了想，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便如实答道：“是这样的。哥哥从小喜欢闯祸，闯完祸会被阿爹阿娘揍，所以总是来找我想主意。哥哥待我很好，我也不愿他受罚，后来就只好看住哥哥不让他闯祸。”

“原来如此。”扬兮笑了笑，又继续道，“说来他确实疼你，即便不敢招惹我，还是愿意在我面前保下你的。”

点点头，令安接话道：“阿爹阿娘不喜欢我是个女孩，自小把我丢给奶娘照顾。家中二哥三哥都不理我，只有大哥会找我玩，给我糖吃。”

闻言扬兮便笑了两声，摇头叹道：“是个好收买的小丫头。”

过了一会，他又轻声问：“我现在给你糖吃，你对我好行不行？”

这声音似乎轻得要融入夜色里去，可在极为安静的空间里还是异常清晰。然而令安却没有回答，扬兮再转头去看，发现她的头一点一点的，似乎已经入睡了。

他失笑，随即揽过令安，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又为她解去匆忙束起的发。令安的头发披散下来时，混进他的头发里，纠缠在一起，并不能清晰地分开。

25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令安发现自己更过分了。

她紧紧地抱着扬兮的腰贴在他身上，而后者安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很平静，连头发都没有弄乱。他的睡相本身一直以来就很好，连被子也不会弄乱的。

相比起来，令安就是那个小时候经常把被子睡横，滚到床的另一边，甚至把同床一起睡的小朋友踹下床的那一个。

令安沉默了一下，挣扎着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已经压得发麻了。

真是个悲剧。更悲剧的地方甚至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负责。

就在她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旁侧的扬兮忽然伸了个懒腰，带着一声长长的呵欠和微微上扬的愉快尾音，他睁开半只眼，侧过身来支起自己的脑袋，懒洋洋地问：“醒了？昨夜睡得如何？”

……现在令安怀疑自己不是睡着了的问题，是她到底有没有梦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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