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是林归远的生辰。
林归远并未大肆操办,也未邀请客人,只叫人在后院的赏风亭设了家宴。
临近傍晚,将军曹昆过府,宣读了皇帝对林归远的赏赐,并送上了自己的贺礼,随后问林归远能否讨一杯水酒。
林归远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晚上的家宴,只有曹昆一个客人。
南絮给林归远准备了一份大礼,那是这三年来她排练过无数次的一幕戏,用南郦城的科举案为原型,讲了一个宰相为排除异己制造冤案的故事。
临水搭建的台子,她演完的时候全身都是汗。夜色下,林归远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一时寂静,直到被曹昆的掌声打断。他捋了捋下颌的短须,说:“这出戏有意思了,此那些情情爱爱的戏好看多了,林老弟果然有眼光,藏了这样一出好戏,看来,我今日是来对了。”
林归远轻笑,眼神若有若无地从南絮的身边掠过:“是啊,我也喜欢得紧。”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曹昆大笑两声,冲南絮招手,“姑娘,你的戏得到了丞相大人的喜欢,还不来敬上一杯酒?”
南絮的眼睛看向桌侧的酒杯和酒壶,点头:“是。”
上好的梨花白,倒入青色的酒杯中,清透诱人。南絮将其中的一杯递到林归远面前,将剩下的一杯握在自己手中。
“祝大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多谢。”
将酒杯轻轻一摇,南絮仰头喝完,而后退下。不过三两步距离,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丫鬟的尖叫声。
她蓦然回首,只见那月白色的长衫上大片大片地绽放出血花。
她望过去,他的眼眸依旧柔软,像是盛着一汪春水一般。染血的唇微动,穿透夜色,他对她说:“别怕。”
有人奔过来撞到她的肩膀,她摔倒在地上,剧痛袭来,她满脑子想的是不可能!酒是干净的,为什么林归远还会吐血?她没给他下毒,红莲送来的药早被她扔了。
红莲!她眼中的光芒大盛,猛地抬头,看到了隐藏在人群中扬唇而笑的红莲!
南絮明白了,那个酒杯早就被红莲做了手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胳膊被人绞在了身后,嘴里被塞满了布条,扔到了后院的柴房里。
南絮不知道自己在柴房待了多久,浑浑噩噩的躺着,满脑子想的全是林归远吐血晕倒的模样。恐惧像潮水一般袭来,她怔怔的想,原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让林归远死。
不知过了多久,紧闭的房门被推开,阳光一瞬间照进来。南絮顾不上刺痛的眼睛,仰头拼命地看过去。
踏着细碎的阳光,他缓步而来,在她的身前蹲下,伸手抚摸她的脸,声音里含着叹息:“怎么哭了?”
她却哭得更凶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嘴里的木条被抽走,她顾不上疼痛,哑着嗓子喊他:“林……”
张嘴的瞬间,下巴被他狠狠地制住。他的眉宇间染了戾气,看着她的眼神寒如冰雪:“敢给我下毒,胆子倒是不小。我也不怎么着你,就让你和我一样吃点毒药吧。”
他说着,左手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了南絮的嘴里,用力向上抬她的下巴。
牙齿碰到了舌头,瞌出了血,满嘴腥甜,南絮却已经顾不上了,楞楞地看着冷若冰霜的林归远,使劲的摇头,胸口一阵剧痛,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恍惚间,林归远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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