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十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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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

黎鸢默默的垂着头,昨夜零散的青丝挽髻对簪玉笈花篦,白玉珍珠的流苏在云鬓处微晃,落在脖颈处时有片刻的凉意。

黎江瞧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联想了昨夜的事,便也就明了了大半,他散漫一笑:“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清越沉缓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一怔,他便笑着续完了下文。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多此一举,对于头脑清醒的人而言,生命不过是一场被排练好了的戏剧,无论过程如何,最后的终点都只有坟墓。死亡不是失去了生命,而是走出了时间。永远不再受规则的限制。

生命是一场有趣的戏剧,死亡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

山谷内时不时有鸟兽的声音盘旋,派出去打探路的也道这山后三百里开外才有镇子的存在。

原定的是正午三刻后便可达到镇上,谁料中途出了变故,在镇外二百里地外,外面再次响起驾夫此起彼伏的吆喝声,硝烟浓浓。

火光冲天, 吐出滚滚浓黑烟气, 将天空染成隐隐血腥的灰色,四周沟深林密,杀声震天,前方传来兵器的打斗声,黎江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继而继续抿着茶。

其实黎鸢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贼匪, 抑或是哪里过来的残兵败将,只是后面因着情况紧要,因而派了黎府的护卫一同去抵御山贼罢了。

黎鸢下车时这里的打斗早已结束,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练家子,只是这满地残骸太过骇人,这时, 地上一个没死透的贼人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他的手断了一只,此时正瑟缩的无力呻吟。

询问过后方知他们原是护镖局的,在护镖途中遭遇了山贼,临走时还提醒他们这附近不太平要他们小心。黎江笑而谢过,走上前拍了拍有些失神的黎鸢,“走吧。”

这天有些冷,地面也是湿漉漉的,混杂着的血液腥臭。她的裙摆染了血水的污浊,又被落雪打湿的彻底,不自在的耸了耸肩,这天着实不是常人受的了的,也属实熬人。

云层也雾蒙蒙的,沾在湿答答的天际,令人瞧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

入了镇子时,这镇上也并没有多少生气,只是偶有几许炊烟袅袅升起罢了。街道上湿答答的,似是不久前才撒盐化雪,雪后的天冷,化雪后的天反倒是更冷了。这里对于他们这样的外来人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也似是并不感到欢迎。

道上没有多少人,只是零星几个小贩在收拾摊子。

细细想来,也是,寒冬腊月,谁喜欢冒着大雪在外奔波呢……

寻了处客栈落脚,黎鸢着实没心思再去想旁的,殿内的女娘替她烧了水,她简单的清洗了下便换了身衣裳,着实是烦了那衣衫粘腻在身上的触觉。

她在看翻阅书籍时指尖不由得一顿,摩挲着宣纸略有粗糙的纹路,失神的望向窗外,满目的苍白。后知后觉间才恍惚过来,牵强的笑了笑,心中不由得感慨,最近失神的频率倒是越来越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失神的频率到时越来越高了,往往都是些散碎凌乱的画面,并不清晰也不真切,偏偏就是能叫她愣上许久。

梅花开的正好,这院子里没有多少的人,只有几个女娘在收拾院子。扫着这院内落下的积雪。黎鸢捧着书,算了算日子,快过年了呢……

这日子过的可真快……

瞧着那院内的雪,她忽然间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

风雪满了华发,楚洵不满的用折扇扫去了袖口的雪花,不满的神情赤裸裸的表现在脸上,俊美的面庞被雪冻的有些泛红,他着着身青色苗服,手中却不紧不慢的摇着折扇,多多少少有些不伦不类。

楚离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眸子,清冷的丹凤眸中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毫不在意的咬了口手中的梨,瞧着楚洵那副做作的模样淡淡收回视线,“起风了,再扇小心你人就不在了。”

楚洵没说话,倒是其他人忍俊不禁的噗嗤一笑,又在楚洵恐吓的目光中强忍住笑。

清甜的梨在口中散开,楚离面色平静,棱角分明的俊颜写满了生人勿近四字,他悠哉悠哉的啃着梨,楚洵倒是没有什么好心情,随手将扇子朝着旁边的人一甩,撂下一句“我先去别处看看”便离开了。

梁启沉声询问楚离是否要派人跟上,楚离垂了垂眼,漆黑的眸子瞧不出旁的情愫,须臾,他缓缓摇了摇头,沉吟道:“随他去吧。”

管不住的人还是莫要太过拘束于其。这是楚离一直都明白的道理,除了……他一怔,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额间的朱砂痣在这雪景中尤为出众。他叹了口气,随意摆了摆手,示意梁启退下。

远离楚离整个人都会变好,这是楚洵单方面认为的真谛。讨厌楚离是真的,怀疑楚离的眼光也是真的。遇到黎鸢以后,他不止一次怀疑过楚离的眼光。

长得好看的女子多的是,黎鸢好看,楚洵觉得姜苗也不差,但楚离看不上。若说论性格,楚洵也曾见过比黎鸢更温婉的,奈何楚离仍旧冷冰冰跟个面瘫似的。他怀疑楚离的眼光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好巧不巧,正想着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楚洵转身之际悄无声息,但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他看见那道纤细的身影正独自一人在摊子前挑簪子,她的手很细,也很白,此刻正目不转睛的挑着自己心仪的簪子,似是有些纠结,以至于她挑了半天都不曾选好。

那日风雪很大,他处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偷窥着那道他无法靠近的身影。

黎鸢原也是觉着待在客栈中太过无趣,想着出来走走,谁料被这店家邀过来看簪子。只是她不曾瞧上旁的,目光掠过这些首饰,最后也只能浅笑着道了声抱歉。

那店家似乎并没有多么意外,方才见她左右摇摆不定的样子便也知晓她不曾瞧上,因而笑嘻嘻的点了点头,又神秘兮兮的问她要不要进店看看。

黎鸢有片刻的迟疑,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店家的邀约。

楚洵后面也是闲着无趣,索性便跟着这丫头走了段路。这路上没什么人,楚洵在一个路口处停了脚步,他张望了下四周,桃花眸中是满满的戒备。

他感受到了另一道注视着的视线,藏在暗处,他暂时不曾找到,只是隐隐有些不安,果不其然,在他跟上去时,早已不见了先前的身影。

楚洵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她是被人掳走的,此刻他脑瓜子嗡嗡的,有些烦,不确定要不要去救人,但一想到昨夜楚离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了想,一咬牙还是上前去看了看这附近的情况。

这是两条巷子的交界地带,没有什么人,只有石屋和几许枯草。楚洵在这附近逛了一圈,最后在一处破落的屋檐角发现了些许被踩踏的痕迹,似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楚洵嘴里不停犯着嘀咕,心里也是对黎鸢的不满,却还是细心的循着这细微的蛛丝马迹去寻人,他发誓他才不是担心那丫头,他只是怕楚离知道后发癫耽误事。

是的,一定是这样。楚洵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有了计量。他瞧了瞧天色,看了看积雪上的足迹,最终选择朝着西北方向的一条小巷里追去。

这条上山的路并不好受,把关的人多,寒冬腊月的天,他身上的银饰反倒成了麻烦。楚洵咬了咬牙,解了身上所有会发出声响的东西,将腰间的银铃解下收在袖子里,确定它不会作声后才继续前行。

楚洵选择了在夜里上山,尽管他也不确定那丫头是不是被这群人掳走的,但是去看看也总归不算亏。巡逻的人多,他们并没有特制的衣着,想来应当是不知何处来的流民落草为寇在此地占山为王。

准确来说,他是一步步从后山的悬崖峭壁间爬上去的,雪落在他身上,砾石划破他的掌心,他不能说话,因为上面尚且还有两个巡查站岗的人,他咬着牙,桃花眸异常的坚毅,在风雪里他缓缓爬上百米高的山顶。

凡是他掌心触及的地方皆留下一块触目惊心的血泽。暗红的,夺目而刺眼。

山顶有脚步声和交谈声想起,有两个巡查的人交谈着寨主掳了个貌美的女娇娥,打算今夜成婚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楚洵此时正颤颤巍巍的隐秘在最陡峭的地方。一直等到脚步声远了才从山崖下面钻出来,趴在草丛里谨慎察看,眼见人走得没了影,转身刚想找机会溜出去,便又听到巡查的声音。

风刮得哗啦啦地响,楚洵小心翼翼的爬在草丛里,尽可能不去引起巡查的注意。这草丛里的草多是芥草,风吹的时候,叶片上细小的绒毛便有些入了他伤心处的伤口中。混杂着血液和泥沙的手被草刮的又疼又痒。

时节的清冷和命数的酷寒从四肢百骸里渗了出来,似是融入骨髓了般,寒意肆意的遍布全身,楚洵好看的眉头微皱,待到其间一个巡查不注意的时候乘机自后捂住他的嘴,强行将人拖到隐秘处,继而毫不犹豫的割破了他的脖子。

待到人断气后又连忙和他换了衣服,最后楚洵心里默默道了声:这山寨一看就穷,这衣服也是破破烂烂,难怪要到山下去掳人。

前面的人在催促,楚洵便连忙用帛布遮了大半的面,散跑几步跟了上去。巡查见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凑近问:“好好的,你遮什么脸?”

楚洵没办法,只得默默的将头垂得更低,赔笑道:“这不是摔了一跤摔在雪地里太冷了吗?”为了声音不被认出,他特定哑了嗓子,尽可能使声调像先前的那人。

那巡查的见他这副讨好的象也觉得无趣。心里虽然不痛快,面上却也只能悻悻地答应着,继续向前走着去巡逻去了。

楚洵趁着那巡查不注意的时候脚底抹油一溜烟的便跑了。论跑路这种事还是应当属他最行。他早年间尚且还在苗王寨的时候因着时常惹祸,没少被大巫蛊收拾,因而他往往只需其一个眼神便知晓自己第二天出不了门,自然也下不了床,也因此练就了一番好腿力。

自然,往事不堪回首,再次提及当年事,除了那件不得不铭记的事,其余的估计楚洵会一概否认。

楚洵找到黎鸢的时候是在一间被封死的屋子内。他用药迷倒了所有人才找到昏迷的她。屋内不大,生了火,木炭的火焰把墙壁照得暖黄暖黄的。楚洵瞧着昏迷不醒的丫头,有些烦躁。奈何时间容不得他过多细想。

楚洵最后是迫于无奈下掐人中将人掐醒的,总归不至于让他扛着个昏迷不错的人跑路吧。

黎鸢醒的时候见到楚洵眼底的情绪很复杂。楚洵看着黎鸢的眼睛,却描述不出她的神情。只得拉扯着她的手,压低声音,“你先跟我走,我怕待会人来了。”

黎鸢瞧了眼他的手,有些微怔。他的伤口虽不深,但已渗出了血。

楚洵被她眼底的神情戳得很不舒服,但她就是不肯把目光避开。直白的望着他,目光平静,那副神情着实像极了某个讨厌至极的人。

楚洵咬了咬牙,扯着她的手便要走。只是听着门外愈渐传来的脚步声,手一僵,黎鸢推开他的手,二话不说将他推到一处草堆中,镇定自若的又坐了回去。

楚洵原是有些震惊的,但他不傻,很快便反应过来,藏匿进了草堆中,尽可能俯下身子,将自己藏在阴影里。

气氛有些阴沉,棚门也被风吹得咿咿呀呀的响。

黎鸢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眼见着那人走进来的时候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那人走路时有些站不稳,带着一身的酒气,看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摆手:“需要饮茶吗?”

那匪人倒是笑嘻嘻的接过,跟旁的瘦骨伶仃的山贼不同的是,这人倒是比他们要丰润的多,倒也不算胖,只是皮袄显得人更为壮硕。

黎鸢平静的看着这人,淡淡的绞着袖子,眼皮很沉,却没有睡意。她眼睛里像是有一泓粼粼泛光的泉,平静无波,她沉默的看着这人饮下这杯茶,笑容平淡:“还要吗?”

那匪人憨厚可掬的笑着,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我跟你说,这寨子可是好久没……没那么热闹了……”只是他还没说完便昏沉的睡了过去。

黎鸢瞧着那人昏倒,攥紧的手逐渐开始松开,掌心红了大片,早已开始渗出细汗。她才发觉她后背早已被汗浸湿,粘腻的难受。

楚洵来拉她的时候她似是并没有过多惊讶,平静的伸出手任由她拉着自己避开所有巡查。

天光黯淡无光,这样的日子落雪打湿了衣衫。黎鸢扯着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心些。楚洵得意的仰了仰头,他笑时若桃花灿,不笑时眼若波光粼,总之概括起来就两个字“妖孽”。

楚洵长的很好,不似楚离那般棱角分明,也不是黎江那般温润无攻击性。他更符合苗人的长相,秀挺的鼻梁,桃花眼,乍眼一看,眉眼间似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仔细瞧着便会发觉他似乎并无旁的表情。黎鸢昔日只觉得他行事张狂不知轻重,如今难得静下心来细细观察他。楚洵的右眼角处有颗细小的痣,但并不明显,寻常人不专心观察压根发现不了。在逆光处,他眉眼难得专注。

他纯净的像是塞北高原上的雪,又似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皎洁的月光。

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楚洵拉着她逃到一处悬崖处,那里有诸多荆棘生长垂下。满布荆棘的崖壁陡峭,瞧着并不大好攀爬,但总归好过他上山时爬的那座山壁。

“你能走吗?”他下意识的询问,语气有些紧张,远处逐渐传来了山贼们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楚洵知道败露,一时间紧张到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不试试怎么知道。”黎鸢淡淡开口,不像是闹着玩,反倒像是在肯定着什么,下一刻她毫不犹豫抓紧藤条,借着这些蜿蜒而下的藤蔓开始向崖底攀岩。

楚洵一愣,继而一笑。

或许是他小肚鸡肠担心太多了。他迎着风,不羁的笑着,自信而张扬。荆棘再度划破他的手,但这点痛于他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

在崖底,黎鸢比他先到,也比他更为狼狈。只是她似乎并不觉得这是种煎熬的磨难。杏眼温和,眸色淡淡。她笑得温和且无害,楚洵撤掉挂钩在袖子上的荆棘藤:“你去过西藏吗?”

在她不解狐疑的目光中,他笑:“我昔年见过藏北来的一群藏民,你笑的时候跟那尊佛像差不多。”都是平静而温和。

黎鸢侧头,抓紧他的袖子,“先离开这。”

楚洵一愣,他看着自己被拉扯的袖子,恍惚间有些微怔。他似乎懂了为什么楚离会选择看上这丫头,似乎……并不需要过多言语解释,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坚定不移的选择她。

人间风雪满了华发,贼心不死的山匪最后做了一个抗争性的举动。弯弓,拉满,放箭,一气呵成。黎鸢一把扯过楚洵,避免了他被长箭射中的结果。又是几支飞箭险险擦过两人衣袍,楚洵拉着她奔着一旁的树林里去。

楚洵握着黎鸢的手臂已是渗出了无尽冷汗,只是他不曾察觉,她却注意到了另一支来自林间的箭羽,避无可避之际,她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替他挡下。

当箭刺透她腰部时,血肉模糊的声音回响在林子里,楚洵惊诧的揽住她,手中竟一片凉腻,黎鸢下意识捂住他的嘴,不能声张。”昏暗的光亮中,她苍白的脸上因为疼痛已是冷汗淋淋,哪怕是怕却也努力镇定着。

楚洵倒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支飞镖便朝着原先埋伏在林子里的那人射去,听见人体倒地的声音,他也逐渐开始后怕。

血液愈来愈多,他的手有些颤,心中抽搐一紧,洋装镇定道:“我带你离开这。”

离开这里,然后救她。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想法。

她的血在流,风在吹,雪也在落。快点,在快点。他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怕过。有一瞬间他觉得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好似都在此刻凝结,他感觉心跳的很快,止不住的跳。

莫名的害怕,怀中女子的气息开始逐渐微弱,他在心中已经祈祷了千万遍,别睡……真的别睡。他怕她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这样的天太冷了,他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冷的天。一切的一切都似是凝结了一般,唯有自少女体内源源不断流出的血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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