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言晞挠了挠脑门，讪讪一笑，“师父说的对，侥幸而已，大立，麻烦你把四具尸体运回衙门，徒弟经验不足，还请师父再次勘验。”

与徐仵作共事多年，大立还是很了解他的，若不是仵作这活活多钱少没人干，不然早就没有徐仵作什么事了，自然也知道面前这是徒弟给师父留面子，“徐仵作，劳烦您了。”

“本来还以为有你能省点事，没想到是给自己找麻烦。”徐仵作边唠叨着随即转身出了案发现场，跟随在后的大立对上言晞的视线，两人相视一笑，皆是无可奈何的表情。

吕大人受了世子的旨意自然不敢懈怠，无论言晞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幸好言晞是在天香楼待了一天，否则吕大人这干瘦的身材非得累出毛病，言晞倒是无谓，也正因吕大人再身边，办起事来事半功倍，死者信息以及案发现场，天香楼的情况，她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离开时，天色已黑。

“吕大人，您这跟了我一天，连顿饭也没顾上吃，真是辛苦您了，小的请您吃碗面补补身子如何？”

吕智皋一手扶着腰，表情痛苦的说道，“只要你别再给我惹麻烦，我请你都行。”

“吕大人此言差矣，在下只是就事论事，从未找过谁的麻烦，是那人凭着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

不等他说完，吕智皋急忙打断她，“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少说两句吧，若是惹怒了世子爷，不仅是你的脑袋，整个衙门的人都脑袋不保啊，言晞啊，虽然咱们认识不久，但本大人待你不薄啊，不仅留你再衙门还让你师父原谅了你，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害我啊，我吕智皋为官数十载，好不容易遇上了提携机会，结果被你三句两句就给弄没了···”

“吕大人，吕大人，您冷静一点。”言晞拍了拍他的后背，害怕他下一秒会哭出来似的，这感觉有点像她家被老婆压榨多年的爸爸，每当述说被老婆压榨的过程便会控制不住的落下几滴泪，这男人哭起来比女人还难哄呢，言晞对此深有体会，“吕大人，我错了，我现在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这脑袋一定是前两日被门给夹坏了，不然怎么会敢跟世子爷顶嘴，我真的是疯了，疯了，大人，我现在就回去反省，我再给世子爷写一封道歉信。”

“好好，知错就好，千万不能逃跑啊，现在整个衙门的生死都拴在你身上了，你要是跑了，世子爷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先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你想想你师父你师娘，活了大半辈子到头却是这种结局。”

“吕大人，您放心，小的定不是那种鼠辈小人，大人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回去之后可要多吃点，明日的工作量可不是今日这么简单。”

“简单？”吕智皋瞪大了眼睛，他就没见她闲着，整个天香楼都被她转了好几圈，里面的活计，姑娘们，上上下下更是被她问了一个遍，他单是看着都觉得烦，“不行了不行了，言晞你最好给我快点破案，不然以后你就不用留在衙门了。”丢下一句话，吕大人转身上了轿子，为官以来，他还从未走过那么多步，真是浑身酸痛。

言晞勾唇一笑，朝着轿子挥舞着手臂，“吕大人，明日一早我在停尸房等你啊！”轿中之人闻之，险些摔出轿子，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众人走远，言晞转身朝着东城走去，到达饭馆已是戌时，“言晞兄弟，你来了！”刚进门，便迎上掌柜子满脸的笑容，“你不是让人过来通知豆汁儿，你今天不过来了，刚入酉时我就让豆汁儿回去了。”

“嗯，今天衙门有事，这不刚忙完，我还以为你们这里已经打烊了，过来看一眼碰碰运气。”一边回应着一边寻了个暖和的位置坐下，视线经过一角，落在陌生背影之上，“你们店的生意可真好，这么晚还有客人。”

掌柜回之以笑，并未多言，转而说道，“忙到这么晚，肯定还没吃饭吧，不过厨子已经回去了，言晞兄弟若是不嫌弃，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不用麻烦了，我过来就是想问问豆汁儿今日表现如何？”

“豆汁儿是个好孩子，既听话又有眼力见，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我在跟你细聊。”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就朝后院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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