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月亮与六便士》的人都应知道斯特里,这个备受争议的中年画家。
在绅士们之中,斯特里无疑是沉闷木讷的,甚至于是与那个阶层格格不入。我们无法想象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做出了所谓惊世骇俗的举动--抛弃世俗生活,全心全意地投身于绘画之中。这种不为世人所理解的行为,正是这位艺术家追寻初心的开端。
叔本华把人的行为归结为三种内推力,分别是愿望自己快乐的利已心、愿望别人痛苦的恶毒心、愿望别人快乐的同情心。他无主动伤害他人的恶毒之心,更无牺牲自我以求他人快乐的同情之心,在这里,我们看到的是他在四十岁以后全部依赖于一种愿望自己快乐的利己心。此时,他所有在世人认知里自私、冷酷、不近人情的行为,并不难以理解。
斯特里是个有强烈目的性的人,他认为我必须这样做,没有选择,不问代价。当我们在月亮还是六便士里抉择之时,斯特里的目光只聚焦于一处,别无二意。画画仿佛成为了他生命的全部,他可以为之不顾世俗的眼光,不顾个人的生存。他在理想面前宛如扑火的飞蛾,不顾一切地追逐它,直至走向灭亡。他以一种非理性的方式抓住他的生命稻草,这不是我们以常人的眼光所能理解的。
他已经对于循环往复的生活失去了期待,他在找寻一种挣脱束缚的方法,他所能找寻到的生命的意义在于他的理想。他把一切美好的期盼都寄托于缥缈的理想世界中。只有在画中,在他所创造的世界里,他才能感受到巨大的快乐与满足。叔本华曾有过很好的解释,大众的高兴和快乐没有天才的份,而天才的高兴和快乐也不属于大众。他享受着创作的过程,也是在通过画作摸索着他心目中理想世界的样子。他心目中的理想世界其实是寻找最本真的自我的过程。
最使我感到惊讶的是,他在饥寒交迫的日子里,仍然能够保持着那样一种超然物外的心态去坚持理想。这种狂热使我想起了孔老夫子,为了传递他的主张,播撒他的理想,受尽了艰难困苦,仍是那样一副坚定不移的姿态,那是一个知识分子的骨气。不过,斯特里与孔子截然不同的一面在于他处理矛盾的方式。他的不同在于他不懂得处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仅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这种不拘一格的生活方式使他很不如意。但他完全不在意。这样一个漠视一切的人,却把理想视作珍宝,这是他人格矛盾的有趣之处。
他清晰地把理想与现实划分开。生于现实,却仿佛从未活过。活于理想,却从未死去。坚定地顺从本心这是他处理月亮与便士间的矛盾的方式。对于常人而言是疯狂的,对他而言是很平常的事情,如同人呼吸空气一般。他或许从未想过追寻理想失败后的结果会是怎样,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些,仅是做着他想做的事。
他义无反顾地如同飞蛾一般探寻理想的灯火,完成了一个艺术家最淳朴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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