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将军,别来无恙啊。”来者步步紧逼,右手稳稳扶在裘振的剑柄之上,一点一点将即将出鞘的剑锋压了回去。
裘振看着那人近在咫尺的脸,一时恍惚,忽闻来者轻笑了一声。
“怎么?裘将军,不记得我了?我可时时记着你,一刻都未敢忘呢。”
“七年前父帅命丧将军之手,陵光可有嘉奖于你?我瑶光子民用鲜血染红的江山,你们可坐的安稳。”
“生逢乱世,成王败寇,与人无尤。”裘振被萧然一番剖白激起薄怒,冷声辩驳。
“好一个成王败寇与人无尤,裘将军还是如往常一般自信啊。只是如今,我们的身份调换了。将军,请吧。”
“你倒是自信,就凭你们,谁输谁赢尤未可知。”
萧然闻言也不恼,反而悠闲的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若是将军全盛时期,一战未尝不可,只是如今,将军怕是无力抵挡了。”
裘振顿觉不妙,因为身后鸢羽卫察觉不到内力的存在了。窗框的缝隙处飘进袅袅香烟,他竟未曾留意。
“卑鄙”,裘振冷冷道。
“彼此彼此”,萧然回敬。
......
天权王宫
慕容离昏迷了整整三日,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似是要经历很大的痛楚才能将眼眸撑开。
入目便是花纹繁复的织锦帷帐,几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盘踞在穹顶上,栩栩如生。
身下是松软的寝被,那温暖的感觉让他恍惚起来,想起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他不必苦心孤诣为这乱世烦忧,父王和兄长自会帮他撑起一片天地,可他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七年来,他不再高床软枕,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只是铺了一床褥子。方夜多次劝他,可他总以勾践卧薪尝胆为例搪塞过去。国仇家恨,怎敢有一刻忘怀。
可未等他追忆太久,身侧之人动了动,慕容离这才发现执明伏在床边睡着了。眼底有显而易见的青黑。想是许久未曾阖眼了。
冷硬了太久的心感到了一丝温暖。慕容离不由伸手,想抚平执明微蹙的眉宇。稍稍一动却扯到了胸前的伤口。
“嘶”,这次付出的代价比预计要大啊。
执明本就是小憩,听到那人闷哼立刻惊醒。
“阿离,你醒啦?还疼吗?哪里难受?要喝水吗?可要传膳?”执明连珠炮一般抛出一堆问题,眸中的担忧像是要溢出来。
慕容离失笑,“你问了那么多,总要让我一一回答吧,我有些渴了。”
“阿离说的是”,执明讪讪闭嘴,忙不迭的把一旁的温水递来。
“不过,”慕容离端着杯盏欲言又止。
“什么?”执明立刻紧张的望过来。
“此地,是何处?你,又是何人?”
来了,执明本就要如实相告,如今慕容离发问,不过就是提前了些。
“阿离,有些事瞒你良久,如今也该坦白了。此处是天权王宫,我也不是什么经商的异乡人,而是天权国主。”
慕容离听闻此番剖白久久未发一言,久到执明以为慕容离就要睡过去了,不由疑惑。
“阿离?”
慕容离抬眼望来却是眼眶泛红,不顾重伤的身体撑着就要行礼。
执明慌忙阻止,“阿离这是作何?仔细伤口裂开。”
“王上,草民也有事隐瞒,草民原是瑶光王子,国破后承蒙先王收留,给我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使我不至于流落街头为他人欺凌。此般大恩当结草相报,是以行礼是应该的。”
执明闻言却板起了脸,“你若是真想回报,不若早日养好身体。是什么身份都好,本王只知道你是阿离。”
“王上不怪我?”慕容离惊异的抬头。
执明不由好笑,冲他摇了摇头。
“阿离可知本王为何微服出宫?”
慕容离茫然,答不上来。
执明循循善诱,“本王出宫是为了寻一位可心的人做君后,如今已有人选。”
“只是不知那人的意愿,本王心中也是忐忑。”执明一点一点靠近慕容离,嗅着他身上的冷香,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尖。
“阿离,你可愿意?”
慕容离受不住那人的撩拨,侧过头讷讷道,“天权对我是有恩的,能有机会回报王上,草民自是愿意的。”
到底还是看在他老爹的面子上啊。
执明半喜半忧,喜的是慕容离应允了他,忧的是他还不能打开自己尘封已久的心。
不过他不急,总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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