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想知道什么?」思乐突然想起棠音找他是有要事。
「啊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呢。这个东庭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太认识他......突然登门造访,怕尴尬。」棠音用手抠了抠太阳穴。
「你不认识也正常,东庭将军是在打败慕尘后,才真真正正做到了神官,他当时候还是个小神使而已。不过当时候的你在……嗯。所以你没见过他很正常。不过听说东庭将军喜欢兰花,或者你可以送他兰花?而且其他神官们,都叫他为贤德君子,我也挺好奇的。」思乐托着下巴想着。
「兰花嘛……」棠音脑海露出一个小泡泡,心想一个武神居然会喜欢花而不是剑之类的东西?
「那他飞升之前是什么人来的?」棠音道。
思乐发出嗯的一声,思考了一下后说:「他在成为初使时,我还未飞升到天界。不过也听闻过一点关于他的事迹,听说他是君帝大人亲自带回来的。好像未成为神官时,他都是在一个世家作老师。似乎是教导那个世家的天之骄子练剑法,可具体哪个家族我就没有去打听了。」
了解一些背景后,棠音就带着一束兰花到达了东庭将军的府上。脑海浮现了很多幻想,这东庭将军要么很凶要么脸上或者身上会有许多疤痕。想到这里,棠音心中的一股老血都要吐出来。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今天就在这里交代了,却完完全全忘记自己也是个武神。
「您好,东庭将军。我是棠音。」棠音礼貌性地敲了敲大门。
一打开大门,棠音收回了前一秒的想法。本来还想着里面一打开就是比武台,各种弓箭武器等。然后东庭将军可能在射靶子,一支箭在自己面前飞过,可这里却是个世外桃源。一进去,两旁的柳树轻盈地摆动着,面前是一座小桥。小桥的底下是一条河,河里面有着一条条锦鲤。踏过小桥,一个竹舍坐立在面前。漂浮不定的竹帘门,透露出一个人影。棠音走上前,拨开竹帘门探出个小脑瓜。屏风后面,影出一个人影。
「是棠大人吗?」屏风后一个声音,慢慢传到耳朵里。虽然有点低哑,但听在心里就像蒸发了一切烦恼,让人很舒服很平静。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感觉很舒服,很想继续听下去。
棠音走上前,一个棕色颜色短发的男子。穿着一件棕色的衣裳,外披一件白色的外套。手中拿着书籍,桌子上还有一杯冒着烟的热茶。一阵微风吹过,桌子上摆放的兰花漂浮着一些香味。这时候,棠音才知道为什么东庭将军的另外一个名字叫贤德君子。根本与平时的武神不一,整个人散发的是一种气质。
「你好。」棠音不忘地把兰花递给了东庭将军。
「哦?谢谢您棠大人,您坐。我给您倒杯茶吧。」听见后,棠音连忙示意不用。
「这怎么行?论辈分,棠大人可比我大。我应该为您倒茶的,您就不必拘谨了。」这时候的棠音开始抱怨怎么自己以前礼仪没学好,别人的行为举止那是一个优雅。
倒完茶后,东庭将军还拿出了一盒冰糖葫芦递给了棠音。棠音看着盒子中的冰糖葫芦,不知道给什么反应。一颗又一颗圆润的山楂,被麦芽糖包裹着,上面还依附着几粒几粒的白芝麻。一串三粒,饱满的山楂,躺在了盒子中。棠音的内心小鹿乱撞,可又得屏住呼吸,不能失礼。
「我先前听说棠大人您,特喜爱糖葫芦。就在回来的时候,在一处售卖糖葫芦十分出名的小镇上,买了一点。您若喜欢就吃吧,我还买多了,待会可以带回去吃。」东庭将军微微一笑。
「这也太贵重了吧……不过谢谢你,东庭将军。还有叫我棠音就好了,不太习惯这些称呼。」棠音看着手中的盒子,没有想过在这天界除了君帝和思乐,还有人会对她好。
棠音开始止不住自己的多动行为,左顾右盼地看着。突然留意到挂在房间内的画像,由上往下扫去。画中是一个男子,他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笛子。笛子上还挂着一个兰花玉佩,棠音回过头对上了东庭将军,那玉佩正是挂在了东庭将军外袍右胸的位置。
棠音再次回头观看画中人物,双手交迭起来,笔直地坐在椅子上。不过最为引人注目的,反而是他那双金色的眼眸。虽说嫣然一笑是形容女性,可画中的男子,那笑容也称得上嫣然一笑。棠音完完全全被那金色的眼眸吸引进去,好像有一股魔力吸引住她。可画中却在人脸那里,画了一层薄纱窗帘。并不能看清楚画中人物,只能看见那隐隐若现的金色眼瞳。
「棠音?」一声呼唤,让棠音回过神来。
棠音回过头后,又瞄了瞄画中男子道:「这个是谁来的?」
东庭将军安静了一会,看了看画中的男子。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个极其内疚的神情道:「他是一个我口中视若珍宝,却没能作出相应动作的人。」
棠音没能理解东庭将军的话,东庭将军说完后,看着棠音道:「棠音,你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吗?」
棠音想了一下说:「虽然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我想东庭将军绝非此等人物。或许背后有什么顾虑等等,才没能作出相应动作?」
听了棠音的话,东庭将军并没有显露如释重负的表情,静静地说了句:「是啊,顾虑啊。如果那天,没有顾虑那该多好。」
东庭将军永远也没有忘记那天,那个约定。那个只属于他与他的约定,可最终自己却没有赴约。那天不比今天的天气好,天色灰蒙蒙。下着细雨,花花草草似乎很喜欢,这种被雨温柔抚摸的感觉。
花丛中,有一紫衣人站在中央。他撑着一把油纸伞,伞上画了一朵又一朵的兰花。灰蒙蒙的天色,容不进一丁点的阳光。雨伞挡住了少年一部分面容,可少年脸上的笑容,如阳光一般灿烂。脸上带着一弯笑,眼中充满了宠溺。左手持伞也夹带着两张票 ,右手持花。一束开得艳丽的兰花,被少年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
东庭将军站在天上看,刚想往前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后退了回来。东庭将军紧紧地按住挂在腰间的柄端,咬住唇全身微微地抖震着。
看着下面的少年,不停在花丛中走着。雨下得越来越大,少年怕雨会把手中的兰花打湿,便偏了偏伞。
少年的左肩都湿透了,衣服黏在皮肤上,让少年感觉到不适。不过少年也继续持续着这个动作,只想保护右手持着的兰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站在这里,过了许久他还是站在原地。
东庭将军也没有离开过,他没有走下去也没有离开,就站在天上看着。
少年等了很久,雨下得越来越大,少年便走进了旁边的凉亭。从兜里拿出一块布,放在石桌上再轻力地把花放下。少年拍了拍石凳上的灰便坐了下去,他趴伏在石桌上。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兰花,忽然想到了什么,撑起伞快步地跑离亭子。
东庭将军以为少年想归家去,便下了凡。走到亭子里,坐在了少年刚才坐过的位置,东庭将军伸出手贴在了石桌上,感受着少年的余温。蓦然他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便化为一阵风,停在了天空上。
原来是少年又回来了,他并不是归家去了,反倒是买了一束新的兰花回来。东庭将军一看,少年手中的兰花,比待在亭子里面的兰花,更为新鲜,朵朵盛开的兰花玲珑洁雅。少年再次乖乖地坐在亭子里,没过多久他又持着伞,走出了亭子。 左顾右盼地看,明眼人也知道少年在等人。少年看着手中的票,又看了下天色,再看着远方的戏楼。早已音乐四起,歌声怀绕着。
少年不急,毕竟自己最重要的事,不在于看那一场戏。少年也没有回到亭子里去,单纯把兰花好好地摆放,独个撑着伞在雨中等。少年怕如果待会盼着的人,来了看不见自己,离开了怎么办?所以少年很乖,一个人站在原地等,晚间的风总比早上冷,少年对住手心呼气。就是怎么也不愿意回到亭子,执意在外面等待。
少年就站在原地,看着远方的戏楼。握着手中的票,开始等得有点焦急。少年等了许久,雨也开始慢慢停了。远方戏楼的音乐也停止了,但等待的人还是没有出现。少年走到亭子里坐着等,他想着可能突然间没空,那再等等,再等等可能就来了。
尽管心里,不停浮出不同的想法,都在告诉少年,等待的人永远不会来。少年依然一意孤行,他为对方想了无数的借口,来打断心中的想法。可现实就那么放在眼前,等待的人还是没有来。他骗了少年,但少年就是不愿意承认。少年已从本来挂在脸上的一道笑容,变成了一个满眼失落的表情。
少年收起了伞,任由雨滴散落在身上。满眼充满失落的少年看着自己的鞋尖,再抬头看着远方本还亮起明灯的戏楼,现在已经落幕了。少年把手中的票捏皱着说:「是时间不对,还是我不值得你来找我?」
虽然少年嘀咕着这些话,可他却还是坐在亭子里等。一天很快就过去,少年一夜未眠,他睁着那惺忪的眼睛,不敢闭上。公鸡都连续打鸣了三次,但等待的人还是没有来。少年拿出收在衣兜里的笛子,把挂在笛子的玉佩拿了下来,放在了兰花束中。把旧的那一束拿走,也把伞留了下来。
临走的时候,他每走三步便停两步,回头看了看亭子。每一步对于少年来说都是折磨,但心里的想法早已用时间,去覆盖他的借口,他最后还是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少年回过头对住亭子说了两个字。没有人知道少年说什么,能知道的应该只有少年和东庭将军。东庭将军看着少年的口型,带着泪腔说了句对不起。
发现少年走后的东庭将军,才下凡去了。他走到亭子里,拿起兰花一看,花束中挂着少年的玉佩。东庭将军把垫着兰花的白布迭好,放到衣兜里,把玉佩挂在外袍上,也把兰花收了起来。
「对了,东庭将军!要不我帮你把这瓶兰花换走?」棠音的一句话,弄醒了回忆中的东庭将军。
东庭将军一回神就看着棠音手持花瓶,他立马抢过花瓶,小心翼翼地护在怀中说:「不!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拿另外一个装吧,这个就不要弄了。」
棠音不明解地说:「哦?好。」
等棠音拿着新瓶子到外装水时,东庭将军看着瓶中的兰花,有一两朵已经有些许枯萎,他用手包裹着花,一股银色的灵力传出。过一会,东庭将军再打开双手,兰花又变得妩媚清雅了起来。
东庭将军看着兰花道:「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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