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早已没打算理会自己的裴蛛,识趣地处理灵蝶口中所谓的‘后事’。他走下了山底下,看着那群失控的傀儡,脸上毫无波澜。尽管里面有小孩,女子或者老人也好,他也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可怜。
「安息吧。」裴蛛挥动了一下拂尘,一龙卷风袭来。吹得旁边的树木,都忍不住利用叶子的摩擦,来发出哀鸣。整座城迎来第二次的攻击,轰的一声,整座城里,被控制的人全部被绞得粉碎。
灵蝶从后走来,看着面前的画面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弄成你的傀儡。」
裴蛛挡了挡鼻子,想掩去一部分的血腥味,并说道:「没兴趣用那些恶心人的伎俩。」
过了一会后。
「醒醒!棠乐小姐,你还好吗?」棠音听见有人呼唤着自己,微微张开眼睛。
「百华吗……?」棠音朦朦胧胧的看着百华。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刚去哪里了?」棠音坐起身问到。
「刚刚分散后,我被带到外面。我找了许久,也没有你的身影,就回来找你了。」百华看着棠音身上的伤,还有手中的剑。并没有说什么,直接公主抱抱起棠音。
「你受伤了,我现在就带你到府上疗伤,你先睡一阵子,我待会唤醒你。」说完后,棠音又沉沉地睡着了。摇了一两下,见棠音睡沉了。二人来到水湖,灵蝶一脚踏上去,湖面就结起了冰。就这样慢慢的走回去。
「啊?你直接把她带到府中啊?」裴蛛在后面问到。
「比起把她送回天庭,倒不如送到我自己那里。」灵蝶看了看怀中的小人儿。
过了一会。
「这里是哪里……?」棠音努力地睁开眼睛,尝试看清楚面前的所有人与景物。
眼前的画面,棠音最清楚。人来人往的街道,丝绸店铺挤满了富贵人家在选购,赌场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这里是她的家,她的出生地,白凌山。看见热闹的画面,仿佛五百年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她的家,依旧还在。大家依旧还在,白凌山还是以前欢乐的地方。她还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天女,所有的一切都还在。
「小棠小姐!」一把熟悉的声音,让棠音不敢相信的慢慢回头,她清晰记得这把声音来自谁。可棠音害怕,她害怕这一切如果是假的,如果她回头后,一切又变回原样,她宁愿不回头。
棠音勇敢地转身,那一瞬间,那一个温暖人心的面貌,涌入眼中。她看着远处跑来的人。一个黑长发的女生,扎了高马尾,抱着一件有百合花图案的袍子。
跑来的时候,棠音伸出手去触碰。可面前的女生却穿过了自己,棠音失落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手掌,她感受不了对方的体温,对方的触感,有的只有一份空虚感。棠音回过头去,看着少女跑去的方向。
「百……蝶……」棠音看着少女的背影,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喉咙哑哑地发不出声音,棠音只能张着嘴,不停做着口型。眼眶里流出了泪水,一滴泪水滴在地下,当中牵引着多少思念。棠音忍不住蹲在地上哭着,那是她独自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忍不住大声痛苦地哭。她不停用手心擦拭着泪水,抬起头看着百蝶的方向,模糊的画面一一变得清晰。
棠音看见百蝶走到一个小女孩面前,单膝跪下后把袍子拿了出来。那天雪下得很大,才飘落了一阵子,地上,树上,房顶上都变成白色。大地一片银白色,而雪花一片又一片飘下来,如鹅毛一样轻盈,纷纷落下。
小女孩头扎两个小丸子头,脸上一面稚气。那是当年八岁的棠音,还记得当时候百蝶是一个比自己大三年的女生。明明才只有十一岁,却早已长得比同龄的男孩还要高。此外也比当时候的棠音,还在高一两个头。
「今天真的有点冷。还想着今天看到了暖阳应该没那么冷,想不到还是这么冷。」小棠音搓搓手,从口中呼出一口热气。
「那小棠小姐您知道冷,请赶紧穿上袍子吧。待会如果染上风寒,夫人又要怪罪我了。」百蝶把袍子批到小棠音身上,把袍子的红色绳子,弄成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哈痴!」百蝶马上扭过头。避免对着棠音打上一个喷嚏,还边擦了擦鼻子。
「又不是你拖我出来的,是我硬逼你出来的。如果娘硬要怪罪于你,我也会一起受罚。而且,你不也感到冷吗?」小棠音用双手盖在百蝶的两边脸颊,尝试给一些暖气百蝶。百蝶温
柔地看着面前的棠音,把脸颊埋得于棠音手心更加近,一个宠溺的眼神从百蝶的眼中透露出来。
棠音看着面前的画面,心中满满的温暖。她把自己的双手,也覆盖上自己的两边脸颊,轻道:「原来,真的很暖。」
棠音走到了二人的旁边,伸手摸了一摸,果然还是与棠音想的一样,穿了过去。可就算这样,棠音还是觉得已经足够。毕竟有一些事情,本就是难求,现在虽碰不到,可就算看那也已经够了。
棠音哭笑不得地说:「虽虚无,又真实。这样就够了,真的……不想再回去……那个只有我自己的地方。」
虽说棠音还是神仙,在天庭怎么说,多多少少因为地位问题。路过的小神使等等,都会在看见棠音后,叫一声棠大人。自己又有像哥哥一样的思乐陪伴自己,又有像父亲一样的君帝在自己最堕落的时刻,救了自己。
可这些,却都不是棠音想要的。她心知,她知道她自己要的不是这些。棠音心中那些令人幸福的回忆, 经过这么多年的洗礼,早就已经忘得差不多。她早已忘记,经常去光顾的点心店铺的老板娘的名字,教自己读书识字的老师的声音,甚至她开始忘记自己的父母亲的声音,行为举止,还有样貌。
此刻这些记忆,渐行渐远,仿佛未曾出现在过棠音的生命中。在这五百年来,在棠音的周围,再也不是大家欢乐的声音。只有无尽的黑暗,她就这样孤零零地被遗忘在此处。没有尽头,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没有可以依赖的人。
另外一边,在庭院里面,裴蛛和灵蝶正在下棋。
「灵蝶,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执着那个女孩。」裴蛛从棋篮中拿住一粒黑棋,放在棋盘上。
「你无需知道。」灵蝶把一颗白棋移动了一下。
「说来听听嘛!」裴蛛嘟起小嘴看着灵蝶。
灵蝶并没有多说什么,把一颗白棋子移位后。裴蛛看着棋盘,露出一个又输了的不甘表情。最后灵蝶离开了座位,往远处走去。裴蛛看着走远的人,叹息了一下。
「果然,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这份情感,终究会害了你自己。不过也罢,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人,我自己不也是这样?」裴蛛拿起杯子,默默喝了一口里面的白酒。
走在花间的灵蝶,满地都是百合花,百合花像是知道自己的主人来到,纷纷落下花瓣,一身灰衣的灵蝶站在白色花瓣的中央,接受着花瓣的依靠。走到水塘边,水面倒影出灵蝶的脸,脸上全都是忧伤,她闭上了眼睛又再次张开,但始终也是没有变自己现在的样子。
「我还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幸福?我快扛不住了,真的……」灵蝶手握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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