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之战 第十八章:梦与真实(下)

萧无月冷笑道：「无名小生，你也配站在这里吗？」短短一句，满是嘲讽。

比武场的所有人都嗅到一种杀气腾腾的味道，所有人都齐齐望着百蝶。怎料百蝶居然没有恼羞成怒，微微抬起头，造成一个居高临下的俯视说道：「因为资历一样。」

听到这一句的萧无月气得额头都露出青筋，不过这也不怪萧无月。如果不论小棠音这些天才，他可比另外六大家族的首席弟子都厉害。虽说萧无月跟小棠音只是差了一个阶级，筑基中期与开光初期，只不过是差那么两个小期。可单单这两个小期，都足够小棠音压着萧无月来痛打。

萧无月一下子就持剑飞去，百蝶马上低头避开攻击。滑开的刀刃，在地下擦出了一条痕迹。百蝶往侧边挪一步，右脚一起踢过去，萧无月马上用左臂挡住。萧无月狠狠地接地一击，尽管扎好马步，也被推出一些距离。

还未等萧无月准备好，百蝶就出现在萧无月的面前，向上挥去刀尖对准萧无月的喉咙挥去。吓得萧无月马上仰头，并且抬脚把百蝶的剑踢高，见自己的剑被踢高，百蝶立马斜划下去，锋利的刀尖不偏不倚，直直在萧无月的眉毛到眼睛的位置，划出了一道伤口。

萧无月顾不了那么多，打了一个筋斗，与百蝶拉开距离。右手不停按住右边被划到的脸，百蝶看了看萧无月，再看了看自己的剑，露出一个极度嫌弃的面容，去甩走了剑上的血迹。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起来，就连萧老爷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被一个女孩子伤到。萧无月也感到难以置信，抓起手中的剑，手起刀落砍下去。百蝶再次微微地别开，然后一个转身甩剑下去，萧无月的左脸也被划过一刀。

「这……回马枪的姿势还是这步伐。这不是我们清渊宫和灵偶宫的功法吗？」河老爷看着百蝶那熟悉的步伐。

「的确，这是裴家的回马枪步伐，但又没有裴家的步伐精湛，内有瑕疵。为什么这小孩会知道？」秋老爷托着下巴惊叹道。

「我想这应该是她在上个月的内试练中见过，清渊宫和灵偶宫的弟子比试时所使出的招数。」萧老爷也不禁起身，走近围栏，想再看清楚一点。

薛老爷看着百蝶的步伐道：「但也太厉害了吧？过目不忘的技术。」

小棠音呆呆地看着比武台上的百蝶，问起坐在旁边的棠老爷说：「也太厉害了吧……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

「她可不像你，大家闺秀。那时候的她，只要再厉害一点，就能多活一天。明天的太阳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种愿望，而不是本就该拥有。」棠老爷语重心长的说。

比起练剑，小棠音更喜欢的是书写。所以每次练习，她都是随便练练应付就可以，把要学的都学到淋漓尽致就算，额外学的她从来都不喜欢参和。可百蝶在旁边看着，就会记住每个动作，大到其他家族的步伐，小到民间一些小门派的功法。每个晚上偷偷的练着，这都让棠老爷跟棠夫人见到。

萧无月接二连三被百蝶伤到，灵息开始乱了起来。察觉到的百蝶马上挥剑上去，一下子擦过了萧无月的头发。吓得萧无月马上低头，百蝶马上把剑反手往下刺下去。看刺不中，马上又拉开距离。

「怎么办，明明都是同一阶级。为什么她的每一步，好像都是看清楚了我一样。」萧无月的心开始不停地思想。就在他的不断思考里，他一低头看见了地上的影子。本来处于慌张的萧无月，像是想到了什么，阴阴地笑了一下。

萧无月被拉开距离后，从衣裳里面掏出几根细针。把黑紫色的灵气融入到针里面，百蝶看着面前的人，意识到危险的气息。只见萧无月抛出针，百蝶马上举剑挡去，但针却穿过了剑。融入了百蝶的影子下，百蝶以为自己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现。

百蝶便持剑继续扑去，只见萧无月抬起右手。百蝶对应持着剑的右手也被抬起，百蝶马上发现了情况，跑到一半停住了。

见到百蝶的动作，萧无月笑道：「怎么？不是很猖狂？怎么不跑了？」

百蝶开始思考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才想起上场之前，棠老爷说过小心影子。继而明白了萧无月打入的数根针，就是对应自己的四肢等等。他只需要做出不同的动作，百蝶也会做出一样的动作。

百蝶心想：该死的，先以速度比拼从后把他的手扣住，不让他做出动作就可以了。想后便冲到萧无月的背后，正想扣住他的双手后，百蝶突然无法动弹，低头一看。萧无月正死死踩在百蝶的影子上，萧无月举起右手向自己的脸摆出划痕的动作，百蝶抓住剑的右手便不受控制，在脸上划出一道道口子。

萧无月走近百蝶，一拳打到百蝶的肚子上。百蝶疼得流出泪，但也不喊一声。边用一种宁死不屈的眼神看着萧无月，看得萧无月心一寒，左右挥拳打到百蝶的脸上，打得百蝶的嘴角已经流出血，鼻子也流出血。但百蝶还是一声也不喊出来，让萧无月感觉自己被羞辱，便汇聚灵力到手中，再一拳打到百蝶的肚子上，百蝶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萧无月一把抓过百蝶的头发说道：「你跟我道个歉然后说输，我就放过你。」

萧无月本以为这样百蝶会妥协，百蝶却冷笑道：「呵，不可能。」还吐出一口水到萧无月的靴子上，口水里面还混合着血液。

萧无月听后继续不停嘲讽道：「不过是个无名小生，你给我狂什么？你这灾星，恶心的蓝瞳，要不挖出来吧！」说罢萧无月便举起左手向自己的眼睛去，百蝶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就在快到的时候，棠音和小棠音都喊道：「不要啊！百蝶！」

百蝶和萧无月都看向小棠音的方向，只见小棠音抓住栏杆大吼到，眼睛通红地看着百蝶。百蝶看了看小棠音，低头叹了口气说道：「别哭呀，你一哭，我就不行了。」

萧无月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逼近，他回过头看，百蝶的周围散发着蓝色的灵力。百蝶抬起头正望着萧无月，那散发蓝光的眼睛此时此刻，像一只梦魇一样，笼罩着萧无月。

百蝶冰冷地说：「不就是影子吗？」从百蝶身上突然爆发出源源不绝的灵力，蓝色的灵力形成一个保护罩。挡住了外来的太阳，让影子消失不见。见影子不见了，刚才嚣张的萧无月又开始惊恐。

百蝶歪了歪头，用一种带威胁性的口吻问萧无月：「该从哪里开始？」

萧无月马上把灵力汇聚到手上，紫色的灵力赫然显示出来，百蝶也不甘示弱，把蓝色的灵力也汇聚到手中。萧无月微微屈身，一下子跳上天，从天而降向百蝶斩去。百蝶用剑挡住，奈何身体的损伤，未能扛得住灵气，飞到了比武台的边缘去。

而在场外的观众因为被不透光的保护罩挡住后，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都在七嘴八舌。只有八大世家的几位家主，透过心眼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而棠音则走进了保护罩里面看，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看着这个一千年前，她未能看到的画面。

萧无月并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飞扑前去。百蝶马上跳开，努力看准灵力的流动方向。萧无月再次攻来时，她双手握剑，用刀身再到刀尖，把萧无月的剑从上往下滑下。看准了灵气的流向后，百蝶主动进攻。萧无月也继续挥剑，最后百蝶挡着萧无月的攻击，把剑推到萧无月的胸口前面。一脚把萧无月扫在地下，再把剑抵在萧无月的脖子。萧无月拼尽全力，用灵力挡住百蝶的剑，然后抽身退后，打算给百蝶一刀。百蝶喘了喘气，咽下了一口血，当萧无月从侧面冲来，百蝶一拳甩去，把萧无月打出了保护罩。碰的一声，萧无月撞到了外围的木板上，吐出了一口温热的血。

这场战斗，谁也没想到。就连棠老爷也没想到，百蝶能做出如此出色的表现。

蓝色的保护罩消失后，百蝶走近萧无月，边走边擦走嘴角的血。此时小棠音站在进场口看着百蝶，满脸大汗和全身是血的百蝶也察觉到小棠音的出现，便对住小棠音微微一笑。小棠音正想舒口气笑时，却换成了惊恐的表情。因为就在这一瞬间，萧无月抓起剑打算反击，百蝶才刚反应到的时候，剑已经准备到达了她的眼前。突然萧老爷冲出，用扇子挡住了萧无月的剑，反手就给了萧无月一巴掌。

「你还嫌我不够丢人吗？」萧老爷怒气冲天。

后来全部人离开后，只剩下八大世家的家主，以及伤痕累累的百蝶和萧无月，还有扶着百蝶的小棠音与没人发现得了的棠音。

这时候，一个身穿浅蓝色一字肩裙子的女子走来，一头白发且带上面纱链的她，多加了几分神秘进去。此人乃是八大家族里面，唯一一个女家主。涂氏家主涂梅，也是冰凌宫的掌门。传闻都说裴家与涂家，向来从不参加这些武斗大会或者热闹的聚集。却未曾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涂家家主。

棠老爷见到后，立马拱手鞠躬道：「涂夫人好，未曾想到你也会在。」

涂夫人看见棠老爷后，也回了个礼说道：「不，我只是刚好来白凌山买东西。突然我感受了一股强烈的寒气，发现是从棠府传来，就到访如此了。」说罢后，便走到百蝶面前。

涂梅看了看百蝶后说：「这孩子的灵力是冰系，算我直言。如果她待在万花宫，实在埋没了她的才能。如果棠老爷不介意的吧，要不我带她回默林山，让她在冰凌宫学习怎么样？」

听到这里的小棠音，心里咯噔了一下，微微抓紧了百蝶的手。感受到力度增加的百蝶看了看小棠音，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小棠音的手背。然后对涂梅说道：「抱歉。涂夫人，棠家对我有恩。我不能为了自己而离开棠家。恐怕您的建议，我不能接受。请受我一歉恩的跪拜。」说完后，百蝶准备下跪。

涂梅却喊停了她，再说：「我只是问一下你想不想，不想也罢。这个给你看，你若练得成，再问我拿也可以。反正棠府对我们涂家，也一直有恩。」说完后，抛去了一本冰凌宫的功法给百蝶。

棠老爷则在旁边笑道：「你不过是有空跟我夫人唠叨而已，那里对你有恩了？」

「哼，你不懂。女人才懂女人心。」涂夫人别了别头说道。

当所有人都走后，百蝶抽出剑鞘，打算把棠老爷给她的剑还回去，但棠老爷却没有收回来。

「这把剑叫做魅剑，是一把双面刃。你能驾驭得了，它固然是一把好剑，可如果你驾驭不了，它就会侵入你的心志。这把剑，就当我送给了，你先去疗伤吧。这场比赛，很精彩。」棠老爷说完后便回去了。

「百蝶，谢过老爷。」百蝶拱手，谢过棠老爷。

就这样，小棠音带着百蝶回到了房间。便脱去百蝶的上衣，处理好伤口后，绑上绷带。并用上灵力给百蝶疗伤，看着百蝶胸口和脸上的伤口。小棠音开始在内心自责起来，如果自己没有装病，百蝶就可能不需要这么受苦。看得出小棠音心思的百蝶，扫了扫开小棠音的刘海。感受到异动的小棠音抬头看着百蝶，百蝶摸着小棠音，被萧无月划到的伤疤问道：「疼吗？」

小棠音抓住百蝶摸着自己的手腕，说道：「没有你的疼……」

百蝶轻声笑了一笑，把小棠音涌入怀中。小棠音立马用手挡住了百蝶的肩膀，说道：「别动，这样刚刚疗完伤的伤口会裂开的！」

可百蝶压根没打算放开小棠音，用额头碰着小棠音的头顶说道：「就一阵子，这样就不痛了，不行吗？以后别哭了，见不得你哭。你一哭，这里就特别痛。」百蝶把小棠音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拿下，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

小棠音抬头看着百蝶说道：「我哭还不是因为你，吓死我了……」

百蝶看着小棠音那扁起来的小嘴，鬼迷心窍地想吻了下去。可快到嘴边之时，又停住了。百蝶温柔地在棠音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個既轻又带有爱意的吻。

在屋内看见这一切的棠音，走出了房间。抬头看着暖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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