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前一秒刚瞅着自家老板神情郁闷不安下一秒便又开始潇洒恣意起来,憋在嘴里的安慰话硬生生被塞了回去伏月:“老板,其他什么官宦人家过得怎么样伏月不知道,但老板你这夜不归宿的样子可不是商贾该有的样子吧。你瞧瞧其他人家。。。。。”
醉歌瞧着伏月越说越起劲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走着走着看到了个新鲜玩物,那是一个普通的小摊子,上面是各式各样的木雕饰品醉歌:“这东西怎么卖?”
小摊贩正认真擦拭着手里的楠木素龙雕,这可是个好东西,虽然来路不明,但是这精巧的工艺和上好的楚楠木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拥有的,正盘算着怎么卖个好价钱,思绪便被打断了。
他脸色不悦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心下一惊赶忙站了起来小贩:“这不是酒楼老板嘛,您这是瞧上哪个东西了?”
醉歌看着眼前这个小贩从宝贝似的擦着个东西到面色不悦到惊吓到最后毕恭毕敬都一览于底。
心想着不是真的怕自己便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醉歌:“这小玉雕和你刚刚擦拭的玩意儿比起来哪个好呢。”
手里把玩着一个十分小巧的首饰盒,虽说只是个普通的玉块但是做工却十分精致,加锁处的那朵玉涡色方清花加上勾彻出的细细纹路凸显可谓是如虎添翼。
小贩: “这块玉雕可是上代名匠的经典之作,老板可真是好眼力啊。”
看着眼前这位小贩正在努力的转移焦点便更加让人怀疑了些许,此人身上的穿着不像是乌山的打扮,上衣宽大束手腕,下身宽大束脚腕,衣裳右侧半百纽扣是姜储国最传统的民间服饰。
醉歌: “我瞧着还是你刚擦拭的那块木雕更为出色啊。”
小贩: “老板这是哪里的话,我刚刚只是在擦拭一块不起眼的小木雕罢了,您要是喜欢手上的清花盒您便给我个二十两银子拿走便是。”
伏月: “你这小贩,一破盒子你卖二十两银子,酒楼一碗菜最贵也不过八百文钱,你这是看人好欺负吗。”
还未来的及开口讲便被伏月止住了嘴,心想着这小丫头讲价倒是头头是道的,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八九分。
这小贩手里的东西要么属于上贡品的款类要么便是顺走的赃物,思来想去也是不可能会卖给自己的,毕竟有些东西明面上的集市收不得,暗地里收的得还能卖出个极高的价钱。
醉歌:“伏月,掏钱买了吧,这东西我还挺中意的。”
伏月:“老板,这东西哪值这个钱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瑕玉雕。”
刚要上去跟小贩争论便被老板喊住了身子,心里又开始觉得老板败起家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由着性子。醉歌:“伏月,该走了,回去还要收拾摊子。”
醉歌拿起手中的瑕玉雕便快步往酒楼走去,晓得这小丫头肯定又不服气在心底里觉得自己又败家了,可也懒得明理心思全放在了刚刚瞥了一眼的木雕上。
回到酒楼安顿好已经快过子时了,醉歌躺在床上思来想去。
这马上就要到祖母的寿辰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过得如何,是否还在气他不争气老是惹出大麻烦。又想到以前做过的坏事儿竟然直到正中丑时才沉沉睡去。
醒时才方知梦回舞象之年。那个时候祖母最爱听曲唱戏了,时不时就让自己陪着她去戏院乐呵,明明可以请到家中来,请示了好几回偏是不愿,问她又说怕生事端。
这一出出戏码唱着又能生出什么事端。直到事情发生方才知晓,这戏里戏外都是唱给人听的,这戏中故事也有着真事儿,有的听的得有的是听不得的。
如果早点明白,也不会断送了最后一条出路。醉歌现在还是能清楚地回忆起那京腔响起变换着起伏时而高昂时而悲怆地唱着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一幕。
那一天什么都变了,天气转冷,世家低沉,连最不该变得人都变了,里里外外都变了。
唯一不变的便是祖母依旧每天都派人送来帘笙阁的四方糕点,依旧嘱咐着自己多穿一点,现在身子骨弱了不禁寒。
醉歌起身看着略带粗糙的内衬沾着皮肤怎么都不舒服,回想起幼时祖母绣的衣裳一针一线过着每一年,才知哪一年不是祖母为自己护着身子又护着面子。
可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呢,从背负骂名的那一刻起已经什么都回不去了,连那最寻常的信件也只能一封封写着一封封放着,哪有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寄给她呢?
伏月: “老板老板,该开业了,已经过了时辰了。”
门外是伏月敲击着门,声音恨不得能够穿过那层阻挡直击自己,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今天依旧下着雨,水雾一大清早就开始积起,打开窗户又是那股散不开的闷热气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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