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知不知道黑袍青年的身份?
他当然是知道的。
今日他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时辰一到,习惯使得他鬼使神差的又推开了武安君府的大门,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雪虽然停了,但天寒地冻,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他越走越后悔,打算爬上山顶在树下站一会儿就离开。
没想到就站了一下,他就看见不远处的雪地里躺着一个人。
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
只一眼,韩子高便知道卦象中显现的,他一直等待的人是谁了。
原来是他……
儿时的记忆层层叠叠的从心里翻涌而出,那么久远的画面,韩子高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可此时在脑海中闪现,依然清晰得可怕。
真没想到阿越得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秦凌越紧闭着双眼,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下的鲜血已经浸染了一大片雪地,鲜红得刺眼。
韩子高来不及多想,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
秦凌越却在感觉到有人触碰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猛地清醒了一下,但严重的伤势已经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动作,他只感觉好像看到了高儿,若是高儿还活着……难道自己也要死了吗……
很快,秦凌越终究还是又晕了过去。
韩子高急忙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努力的背着他往武安君府去。
也不知道是这颗丹药的作用,还是韩子高发现得及时,墨棋带来的大夫为他包扎处理了左肩的伤口,又在四肢涂抹了些缓解冻伤的药,便宣布病患已无大碍,等他醒来即可。
只是感慨说若是左肩的伤口再往下一下,怕是就棘手了。
荣春阁内同时有好几人松了一口气。
墨棋当即想起什么,以十分火热的眼神看着韩子高,韩子高缓过神,才想起把今日顾清尘的药拿了出来。
顾清尘接过来吃下,方才的一惊一乍已经消耗了他不小的心神,被墨棋扶着回房休息了。
韩子高坐在榻前,揉着秦凌越冻得通红的手背,帮他活血。
阿越的五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和小时候一样英俊。身材魁梧,想来在赵王宫不像在韩国一样缺衣少食。
只是今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堂堂赵王,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还被人刺杀重伤,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雪地里。
韩子高陷入了沉思,直到掌心的手忽然动了动。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秦凌越倏然睁开的双目。
那一瞬间,秦凌越的眼中满是戒备和杀气,但在看清身处的环境后,又瞬间褪去,只是眼神在韩子高身上多打量了几眼,就又恢复平静。
”多谢先生相救,他日必有厚报。“
韩子高呼吸一窒,阿越看他的眼神里,是全然地陌生。
韩子高心中一痛,他都能一眼认出阿越,可阿越……
是自己变化太大?还是阿越早已忘了自己?
韩子高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得到答案,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很好地掩饰了下去。
清醒了的秦凌越倒是一点也不耽搁,立刻就找了顾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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