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柏书因为当时不在军中,倒是摘了个干干净净,没有祸及家族。
可他身为人子,怎么可能让老父亲在异国他乡孤独终老,等他安排好在甘丹的事宜,他就去魏国与父亲会合。
这次进宫他是抱着侥幸心理,看看韩王有没有回心转意的念头,但见刚刚韩王晏那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凌柏书就知道他们凌家以后怕是不会再有回韩国的机会了。
他父亲性子直,不懂官场上的那些弯弯绕绕,只适合征战沙场。虽然打了无数胜仗却并不得每一任韩王的喜欢,俞上卿在时还有所倚仗,可如今却是墙倒众人推。
听说赵国的武安君顾云启也被奸臣污蔑,被前一任赵王赐死。可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功高震主,碍着赵王了罢了。
凌柏书暗恨自己已过而立之年,却没有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将军之才,不能为父亲分忧。他依赖父亲了,总以父亲的命令行事,怪不得父亲说他只是一个好士兵却不是一个好将军。
凌柏书停下脚步漠然的环视着开满桃花的韩王宫。
好一片绚烂艳丽,莺歌燕舞。
可惜今年的桃花开得太早了,怕是只消一阵寒气,这明媚的美景就烟消云散了。
就如同韩王宫短暂而虚假的繁荣。
凌柏书最后再看了一眼韩王宫,却看见了站在隐在桃花从里的期可亭里的少年,脚步顿时就沉重了许多,似乎行走都成困难。
韩子嘉俊逸的脸上满是纠结与惭愧。现在的韩子嘉已经及冠,头发用一枚白玉冠束了起来。他的眼睛遗传了王后的杏眸,此时正盛满了沉重的忧郁。
“想去告别就去吧,以后怕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和韩子嘉有五六分相像的少年,一看两人就是兄弟。唯一不像的就是这个少年双眼虽大却好像深渊,眉目流转间满是锋芒,让人胆寒,细看时又重新归于平静。
“告别又有何用?徒增怨恨罢了。”
韩子嘉手扶栏杆,苦笑道。
其实他很想去送凌师傅一程,但又自惭形秽。
他没有能力改变父王的决定,也没有办法解决现今的困局。若是祖父还在,倒有一劝的可能,可现在父王是一意孤行,而且往往视他为威胁又怎会听自己的。
据说父王以前被凌荻舟老将军教导过,还被其恨铁不成钢的当众呵斥过。他父王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实际上记仇得很。
“并不怪你。”
不知何时,凌柏书已经来到了他们所在的亭子外。
“凌师傅,我……”
韩子嘉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如今的局面也是在预料之中,公子不必自责。柏书走了,公子保重。”
说完,凌柏书就转身毅然离开了韩王宫。
看着凌柏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韩子嘉沉默了半响。
“高儿,当时收到前线的消息你并不惊讶,可是早就预料到了此事?”
“医者凌老将军的脾气,其实并不难猜。说实话,那温甫居然还能活着逃走,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看来凌老爷子年纪大了,心慈手软了。”
韩子高玩世不恭地说道。
韩子嘉忍住了快要到嘴边地苛责,高儿也是没什么办法,就算推演出来了又如何?连他都束手无策。
“兄长,该下决心了。”
韩子高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耳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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