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蓟州解围

“将军，少主有请。”沈书槿梳洗过后走进了赵延宸居住的院落。早在进入寄澜府之初，孟雨霁曾向她介绍过寄澜府。自大门而入绕过曲曲折折的长廊，那修葺着古风古朴的阁楼，便是赵延宸的寝室。屋后翠竹长势可人，竹叶在飒飒地风下摇曳起舞，竹笋在空气中弥漫着清幽微香。可竹林间剑痕尤其显眼，剑气还在空气中飘荡。

因是孟雨霁亲自来请，她不由得心下惴惴。柳星临向她告辞后，便踏上了归途。她命卫晖多次往返于宜州之间，可羌敌却像从未来过一般销声匿迹。没有师父的消息，也没有关于蓟州的战况，她有些急了，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居于寄澜府也不是长久之计。

在思索中，孟雨霁推开了院门，“将军，里面请。”她小心翼翼地迈过了门槛，这种设计，她心中微叹。通往正殿的居然不是规整的石子路，而是一泓泛起涟漪的荷塘。她刚想转身问孟雨霁通往大殿的路，门却无声无息地关闭了。

她试探着往水中扔了几个石子，水面平静，湖底却卷起一阵波涛。她仔细看了看湖面，虽是冬日，可荷花开的正好，荷叶漂浮于水面。她伸手触摸了湖水，居然如暖阳晒过的温度。

“沈将军，”只见赵延宸轻执茶杯，端坐于杏花树下。许是注意力都被湖水吸引，她竟然没有发现赵延宸的存在。他端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请。”略略指向对面的蒲团。

沈书槿没有过多拘礼，提起外袍落座。二人并没有过多的话，他只是静静端详着桌边的地图，眉目低敛徒增了几分端肃。沈书槿坐久了调整姿势，也未能惊扰到那只执笔的手。她看着赵延宸标注的大军走势，看着他圈写的城镇布防，不由得惊叹这是个行家。

“抱歉，事务冗杂。今日请沈将军一聚，是为淮河郡一事。大军想要开拔，自然要经过主将的允许。我想经过这几日，沈将军也应该在柳星临处知道了我的事。不知道沈将军考虑的如何？”

沈书槿略饮了一口茶，氤氲的热气中，她一双慧目更添明亮狡黠。“我只是好奇，淮河郡如今乱成一锅粥，少主如何能确定一定会手到擒来呢？你既然对我很了解，应该知道我的大军绝不做无用之功。如果战，必须有万全的把握。我不像旁人，我没有失败的机会。”

卫晖已经在沈书槿的安排下，妥善安置了大军。自经过艰难的宜州之战后，沈军多在凉州休养生息。

“不需要你的大军为我披荆斩棘，我只需要有个强硬的后盾就可。其他的事我已经布置好，沈将军，十日为期。十日后，你的大军要出现在淮河郡便好。”沈书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赵延宸的条件。

“好刚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自那日二人见面后，赵延宸便赶往了淮河郡。府中只安排了孟雨霁守着，他向来不在府中多呆。以往出门布施，在外面的几率总比在府内的多。与其说这是寄澜府，不如说是个空置的美景。府内设计多崇尚园林之美，据孟雨霁讲，赵延宸酷爱收藏兵器。这时候沈书槿才明白刚来府中进入密室时，地上散落的兵器是怎么回事了。

淮河郡一约已至，沈书槿穿上久违的战袍向淮河郡而去。一路上多是流民顽寇，可当她赶到淮河郡时，在那驻守的却不是寄澜府的人，而是蓟州军。因蓟州军曾为宜州解围，她少不得要去拜会廖延。

廖廷刚好掀开帐帘，沈书槿的手还未收回。她突然想到在凉州时，廖廷的所作所为不禁面色一滞。“是你？”他并未称呼她为将军，可能是想到这样更加尴尬，补了一句。“久违了，沈将军。”还是那样疏离陌生，仿佛二人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可沈书槿知道虽然面前的人离她如此近，可心中却早已划了一条鸿沟，隔的很远很远。

而这条鸿沟，廖廷也从未想逾越。他拱了拱手离开了，沈书槿掀了帐帘，没想到她的师父静修正与萧时交谈。“师父？您怎么会在这儿？”

“槿儿，你终于来了。为师正在和萧先生商议怎样收复淮河郡。”静修在上一次分手时曾对沈书槿说过，时机成熟时二人会见面。当时宜州势成水火，静修不辞而别，她也没有多问。

“这么说淮河郡是蓟州军占领的。”她明明记得赵延宸临走之时曾说过收复淮河郡。他已做好打算，可没想到是借用蓟州军的力量。

“那寄澜府为何没来？”静修愣了一下，“寄澜府只是前来布施，并没有直接参与大战。淮河郡早已分崩离析，槿儿，你快来看一看。淮河郡官员褚文清始终不肯将手中的兵权交于我们，我正在和萧先生商议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沈书槿观看着淮河郡的地图，淮河郡本就多水少山。可她自幼在平原长大，接触陆战更多一些，如今褚文清仗着自己有海军且拥有战船，更加肆意妄为不把蓟州军放在眼里。

“蓟州军和我带来的军队都不适合海战，我们没有同样的战船，且军中会游泳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贸然前进，只会折兵缺将。褚文清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贪官，最爱金银玉器。淮河郡盐案他一人便收受贿赂三千余两，可南齐一年税收也不过才有五分之一。如果招降他，可保大军平安。只是不知道能否有门路接近他，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别的主意。”

“沈将军所说倒与徒儿所想一致，”萧时刚才还在考虑，褚文清可是看惯了好东西，什么东西能勾住他。沈书槿说的却更详细，她结合两军的现状将事情剖析的更细致。

“建儿，你去把廷儿找来。沈将军前来不易，你们也好好商议一下，怎样去见一见褚文清。”

廖建在营地的马厩里找到了廖廷，廖廷正在喂他的战马。“行了，你得一天看它几次啊。都知道这匹马算是救了你一命，在战火纷飞的时候把你驼出来。哥，师父说了让你去趟将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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