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从禽鸟化人,再从炼气到临界化神,也不过几十年的岁月,可以称作是道门天才。”
张景迟月下饮酒,是自己闲来无事在后山的海棠林酿做的,很清淡,她浅浅的抿了一口,淡紫的琼浆在杯中映射月光。
“然后就这么止步不前。”
无疑,张景迟是个很看重自己修为的女子,即使是在跟凡尘的心上人谈情说爱时,也不曾松懈一刻。后来张景迟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忙于修炼,导致这位爱人渐渐失去了温情。
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她有她的大道,百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恐怕现在都难寻故人的子嗣后代。
“为什么急于这个?”
张祈向来极少饮酒,但是这个首徒酿酒手艺堪称一绝,清甜不腻,果香四溢。他盘腿坐在屋檐上,旁边是琉璃烧就的避火鸱吻,上面顶着一盘糕点,随意拈一块糕点,配着酒,赏着月,真是惬意啊!
这是仲夏的夜风,裹挟着白日里的热浪和此起彼伏的蝉声,地上是一片白霜,交杂着斑驳的树影。
“因为我是你的首徒啊!”
梅子有些酸,张景迟囫囵咽了下去,不再吃第二口,“那么多人看着你,看着我。”
张祈也是一代奇绝的天才,道门三千说他会是近千年来第一个会飞升天界的人,人们常常谈起张景迟,都会不由自主提起她的师父,她仰仗自己的师父,又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当事人端着一碗冰藕,玉勺无声搅动,“习惯了就好。”
“就这?”
“刚开始你专注大道,心无旁骛,后来红尘沾染的太多。”张祈将玉碗轻放在张景迟的头顶上,“也不是说不好,凡事祸福相依。只是你太看重了他人的想法了。”
张景迟只用两根红绳扎起了一对小髻,稳稳顶起一个玉碗不是什么难事,她的身板也直,仪态是彦殿标准教材,只是私下里放浪无状,张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哦。”
越过深深竹林,就是一池莲荷,几尾锦鲤在里面摇曳嬉戏,惊得几团碎珠在荷叶上滚动不安。红尘炼心,张景迟却不想再沾染这些所谓因果了,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就像那荷间的水珠。
“别哦了,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张祈半阖丹凤,入鬓的眉也带上悲悯,“大鹅,有人会爱你的,不必如此辛苦。”会有人爱你的本身,不是因为天资卓绝,不是因为容颜风华,是因为你就是你,仅此而已。
“张子攸吗?”这是个好孩子,只是自己可能配不上这么好。张景迟摇了摇头,冰藕随着她的摇头而浅浅晃动,“她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有些心意,只能止步于此。”
“解除师徒身份就好了,就不会受限师徒伦理。”张祈取回玉碗,冰藕没有洒出来,“你们心意相通,就差这一步而已。”五十年的历练,二人既然还是心系对方,那就成人之美,何尝不呢?
张景迟目瞪口呆看着这个谪仙师父,天才的想法果然与常人不同,脑子一时岔开,“那我这就和你解除师徒身份,我要嫁给你。”
“今晚就铁锅炖大鹅。”
张祈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听墙角的师弟师侄涌上来,“走啊走啊!”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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