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己对面气定神闲的宁尔,几次想张嘴问却开不了口。她现在脑子一团乱。
宁尔看她,笑了:“母亲想问什么就问罢。”秦氏无言,秀眉拧着。
“母亲不问,那我就自己招了。”宁尔换了个姿势上身缓缓倚在秦氏腿上
“小尔,你……”
“我同您说过我对他的心思。”这个他是谁几人皆知。尽管秦氏早前知道,可如今再次听她这么直白不避讳的谈起还是难掩惊憾,不等她反应。对面的少女再次开口了。
“母亲,我说过他是我的,不是闹着玩。我也不是孩子了,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若他心里眼里没有我……”她顿了顿:“我大底会死的。母亲,他是我的劫,来势汹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看我一眼,我就溃堤了。”这是宁尔第一次在秦氏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明明是年华正好的少女,可秦氏却能感觉到她此刻身上浓浓的迟暮气息,她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自己的情意,嗓音依然冷冽,可听到秦氏耳里却又丧又颓,好似经历过许多伤情的事,浑身是伤却仍旧强撑着。秦氏心疼的红了眼,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我不同意”硬是说不出口来,她轻轻的拍着宁尔的背,耐心安抚着:“好,母亲尊重我们小尔的意愿,左右有母亲在背后替你撑着,我们尔尔,要开心才是。可是……”秦氏像天下所有父母一样,有着担忧。她话锋一转:“小尔,可若是你将来撞到南墙上,头破血流,你受的住么?”宁尔呼吸一窒,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抖,爬在秦氏膝上默默红了眼眶,她抬头看向秦氏,脸上带着决然的笑:“我不知道。”宁尔有些迷茫,按心理年龄来算,宁尔快奔三的人了,五年前的伤再来一次,大概也是受不住的罢。
“可是母亲,不走到结局,我绝不甘心,绝不放手。”少女尾音带着轻微的颤抖。秦氏愣愣的看着,少女明明红了眼睛,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一滴泪来,眸子里带着病态的执念,看她这样,秦氏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张脸来,眼神更怜爱了些,她知道自己不必再劝。
凉姜骑马跟在马车侧方,不经意间听到马车里宁尔的声音,七尺男儿红了眼,凉姜想替他姐哭一场,她太累了。
众人刚到府门口下了马车,百无聊赖一直蹲着玩蚂蚁的宁城铎看见宁尔,一遛烟儿跑了过来,边跑边叫:“长姐,母亲,阿哥,你们终于回来了,祖母等你们呢。”凉姜抬手拎起小团子:“今日有没有偷懒。”
“没有,阿哥我学的很用心。”
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跟在秦氏和宁尔身后去向老太太回话,老太太一双混浊的眼睛今天却格外清明,她一手执着宁尔的手,满眼慈爱,一手替她将碎发理到耳后,宁尔能感觉到祖母手掌的老茧,那老茧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手,让她不自觉的安心。
良久,老太太才说了句:“都累了一天了,咱们吃饭罢,来。”明明没讲什么大道理,宁尔却觉得格外好听,像是古老的磬钟,浑厚,透出岁月的沧桑感。
宁霄靖不知道忙什么去了,一直到宁尔回了院子,也没见她爹回来。
凡巧,谷雨看着自家小姐自世安苑回来便一直在书案前站着,笔走蛇龙,宣纸都用了不少。谷雨磨墨的时候看了一眼,像是乐谱之类的东西。宁尔停笔略思考了下,凡巧不等吩咐就替她铺好了一张新的宣纸。她是自幼就跟着小姐的,又因为几乎是寸步不离,所以宁尔受启蒙那几年她有幸跟着学到旁的丫鬟学不到的东西,乐理上虽不精通却也有些了解,方才打眼一看小姐所做,凡巧内心震动,自家小姐不亏是名动景都的才女,方才那些谱子,若是问世,必是惊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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